崔如玉气的不行,伸手就要给赵起一巴掌。
“砰”一声巨响,周廷一砸惊堂木,斥道:“肃静!”
衙役上前将快要打起来的两人拉开。
周廷道:“本官问话,旁人不要插嘴!现在本官问你。”他伸手指向赵起,“你口口声声说是报仇,可本官听说你家经营的也是粮栈,你找崔家的茬不过是恶意竞争,是也不是?”
赵起又开始嚎:“冤枉啊!草民祖祖辈辈都是本份的生意人,怎么会做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当日也不是我带头去的,是那群平城来的百姓听说崔家干的恶事,自己组织起来想要报仇,他们找上我不过是想要我指个路。”
“你放屁!分明是你组织的人!”崔如玉再次插话。
周廷将惊堂木砸的“砰砰”响,对崔如玉道:“崔如玉!你再敢扰乱公堂秩序,本官就要对你用刑了!”他又转头看着邓暄:“邓将军,本官这么做是按照律法,请将军谅解。”
邓暄皱着眉,知道周廷所为没错,便冲崔如玉点头示意她先冷静。
问话继续。“既然是别人组织,你倒是说说是谁?”
“是那杀猪的王大勇!他妻儿皆死在西夏人手里,是他组织的人手!”
跟赵起一起进京的还有那日闹事的十五人。
周廷喊了句:“传王大勇!”
王大勇被押解上来,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满脸横肉。
周廷继续问:“赵起说是你组织人去崔家报复,可有此事。”
王大勇看到崔如玉,目露凶光道:“是我!大人,西夏人杀我全家!我不到三岁的儿子都没有放过,与我一起的皆是这般的可怜人。我们想要报仇难道有错吗!”
崔如玉被王大勇眼中的凶厉吓的抖了一下,邓暄站起身怒道:“报什么仇!你们想要报仇为何不参军!为何不去战场上找西夏军队,只会对无辜之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王大勇梗着脖子道:“你就是邓将军吧!你一直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可你为什么要帮着西夏人说话!若是我们杀西夏人有罪,那邓将军你岂不是罪无可赦!”
邓暄直接走到堂下,站到王大勇面前:“我是罪无可赦,但在说我之前,战争已经结束了,西夏已是魏国领土,你们怎可对同胞动手!”
王大勇眼睛泛起血丝,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同胞?战争结束了?大人,对你们或许是结束了。但我们呢!我的妻儿,谁能还给我!西夏人就是西夏人,这血仇我忘不掉,我恨不得杀光他们!”
邓暄揪起王大勇的衣领,克制不住的想要一拳揍下去。周廷喝了一句:“邓将军!”
邓暄收了拳头,但仍没有放手。
王大勇被勒的脸色有些涨红,这三尺高的汉子竟带着哭腔道:“大人,你可知那日平城成破,我们一家躲在家中,西夏人□□了我的妻子,把我的儿子一刀劈开,他才三岁啊!他挂在西夏人的刀上像扔破烂一样被扔开,我被刺了一刀,侥幸未死,但我还不如死了!”
他眼中刻骨的仇恨和痛苦像利箭一样,刺的邓暄喘不过气来。平城何等惨象,他又何尝不知道。邓暄松开了手。
衙门口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王大勇也是个悲惨之人,西夏人着实可恶。”
“要我说,王大勇做的没错,这血仇要如何消,非得一方死绝不可。”
“也不能这么说,崔家到底没有直接参与战事,罪魁祸首是狄欣。”难得有人理智的说了句,但很快淹没在周围人对“西夏人该死”的呼声里。
邓暄握紧拳头,却不知如何是好。人群的呼声越来越大,他们齐声喊着:“西夏人该死!”
崔如玉脸色苍白,在这沸腾的人声里发抖。赵起得意的看着崔如玉,想着这贱人真是不知好歹,侥幸活下来就罢了竟敢来告状。
“不,不应该是这样!”邓暄内心喊道,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局面,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吗......
“肃静!肃静!”周廷再拍惊堂木,收效甚微,人群仿佛被王大勇泣血的话点燃了,群情激愤。
王大勇把头重重地一磕,血迹溅开,他高喊道:“大人,草民早就死了,草民在平城成破的那一日就死了,草民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报仇,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血溅到邓暄的鞋上,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又看到崔如玉面如金纸的脸色,他强迫自己冷静,他哑声道:“这不对...你报仇不该对崔家下手,他们是无辜的...”
“战争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是集一个国家之力,西夏上到皇帝,下到平民,谁又是无辜的!”王大勇抬起头,逼视邓暄。
邓暄被那目光刺的一退再退,撞到周廷的桌案前。周廷将惊堂木一摔,喊了句:“退堂。”然后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卷真是出乎意料的长呢
☆、第 30 章
崔如玉一案暂时休庭,定于三日后再审。
当日围观的百姓,回去后议论纷纷,此事闹的越来越大,几乎人尽皆知。
邓暄被王大勇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带着崔如玉回府,二人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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