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熠站到邓暄身后,伸手遮住邓暄的眼睛,在他耳边道:“闭眼。”
邓暄非常听话,乖乖闭眼。他感觉到有风在呼啸,衣袍猎猎作响。过了大概一刻钟,封熠道了声:“到地方了,睁眼吧。”
邓暄睁开眼,竟是站在西夏旧土的边城处!师父当真是神仙啊,邓暄心里感叹了一声自家师父的神通。
他又回头望着西方,三十三座高山,一望无际的深海,宿世不化的冰雪,对自己九死一生的路途,原来对师父而言只要一刻钟吗。
他们进了城,此时已经是春天了。邓暄穿过秋天的肃杀,冬日的凛冽,来到蓬莱,又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重返人间。
大半年的时间,人间似乎没什么变化。邓暄跟师父在街上闲逛,他不由想起京中故人,也不知太子哥哥和三弟怎么样了。自己那日所为到底是错了,有再多的愤怒,也不该对着关心自己的人发,更何况自己还动手打了他们和武氏...
他想的入神,气息浮动,封熠一直留心关注他,自然注意到了。封熠走到一旁的小摊旁,摊主是个画糖画的手艺人。封熠问摊主要了个现成的兔子糖画。
邓暄的思绪被打断了,师父拿着糖画站在自己面前。封熠微笑着递糖画给邓暄,邓暄有些感动,每次自己一心情不对,师父总是能敏锐的察觉。
邓暄接过糖画正要咬下,旁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孩子父亲模样的男人不胜其扰,也买了个糖画递给那孩子,那孩子立马喜笑颜开。
邓暄顿时觉得咬不下去了......仔细想想,师父根本就是在把自己当五岁的孩子在哄。“我已经二十了!”邓暄内心呐喊道。
他讪讪的放下糖画,带着几分不舍的还给封熠,口是心非道:“我不想吃。”
封熠对邓暄在想什么几乎了如指掌,他笑的更灿烂了,假做无奈道:“那为师代劳了。”
邓暄忍痛点头。
二人就这样优哉游哉的逛街,体验着西夏的风土人情。邓暄看着熙熙攘攘的市集和市集上繁忙的百姓,内心发出一阵感慨。他不由说出了声:“师父,西夏人其实跟魏国人并没有什么分别,魏国大小城市街头,也是这般场景。”
封熠望着人群:“本就没什么分别,一道国界,硬生生划分出了所谓的西夏人和魏国人。”
“我曾以为战争的罪魁祸首是西夏皇室,我已经消灭了他们,但情况并没有好上多少,战火现在没有烧在战场上,却烧在两国百姓的心里...”
“真正导致战争的并不是具体的个人,而是...”封熠用手指指上邓暄心口:“我曾跟你说过,这里可以催生出最可怖的黑暗,那就是人心中的恶意,当怀着相同恶意的人聚集起来,小规模的三五成群,就像前面那样。”
邓暄顺着封熠的目光看去,三个面相凶恶的人正沿着街道找上摆摊的小贩勒索保护费。封熠继续道:“更大一点的恶意,聚集起来,就成了侵略的军队。”
邓暄:“就没有办法彻底消灭这些恶念吗?”
“善与恶本就是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的,你已经经历过了,你曾以为大魏百姓饱受西夏铁蹄摧残,你觉得他们是善,所以你要保护他们,但崔如玉一事你却发现了他们恶的一面。”
邓暄想到被乱拳打死的崔如玉,悲从心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和气的人们可以疯狂到那般地步。
封熠叹口气:“恶念是无法消灭的,它就像光和影。”
邓暄看着那三个恶霸走到那画糖画的小摊面前,画糖画的是个老人,他似乎交不出钱财,被为首的恶霸拎起衣领,脸憋的青红。
邓暄喃喃道:“我愿竭尽所能,守护所有善良美好的生灵。”他忽然明白了,善恶不该局限于国别,他握紧左手,即使自己一人之力有限,他也要能做一点是一点。
他冲到小摊前,一拳揍上那恶霸。另外两人看老大被打,连忙撸起袖子围攻邓暄。
邓暄左躲右闪,自己右手不顶用,到底不如以前,但对付三个仗着力气欺人的恶霸还没问题,他灵活的像只兔子,时不时飞起一脚踹上三人。
封熠看着邓暄的身影,目光悠远,真像啊,千年前的他跟自己辞行时也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在封熠恍神的的功夫,三个恶霸已经被邓暄揍趴下了。他们躺在地上连声呼痛。
为首的恶霸见来人是练家子,自己不敌,但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便撂下狠话道:“今日我们便认栽了,阁下怎么称呼?”
邓暄摸摸脑袋,想着闯江湖是该起个名号,他看见摊上的兔子糖画,脑子一抽,便道:“江湖人称黑兔子,刚刚踹你们的就是我的成名绝技——兔子蹬鹰。”
“好,黑兔子,来日我们清风寨三虎必来讨教!”那恶霸恶狠狠地说完撒腿就跑。
邓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外号是瞎说的,现在想改来不来得及......
☆、第 37 章
十七章
“你听说没有,现在江湖中突然冒出一个叫黑兔子的,一个人打败清风寨三虎,还战胜了西山有名的快刀燕三。”
“黑兔子?什么狗屁名字,兔子,难道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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