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契被惊艳了一下,但随后心里又被对汪苑等人的担忧填满,刚刚挑起的眉毛也垂了下来。
“你和汪苑不似一般主仆的关系。”白悠铭道。
林契嘴角弯了一下,道:“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体质弱,不能习武,所以我爹千挑万选地找到了汪苑。我爹救了汪苑爹娘的性命,所以汪苑一直待在林府做我的护卫。他若是去参加武举考试,最起码也能获‘赐武进士出身’资格。”
“他倒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白悠铭道。
林契忽然转身问道:“悠铭,你为什么会习武?”
“我?”白悠铭有些意外林契会问这个问题,在看到林契点了点头后,他的目光忽然温柔下来,“因为习武才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林契扁扁嘴,心里不怎么是滋味,小声嘀咕道:“不习武也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白悠铭听到了,却没有说话,只当是他对自己不能习武的遗憾。
林契顿了顿,忽然又想到之前在林子里,白悠铭为了保护他,将后背对向了竹狼利爪的事。
他心里顿时又翻腾起来,却故作轻松地问:“这次若是没有你,我怕是又没命了。不过,你……用得着为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危么?”
白悠铭看向他,只想了一下,就知道林契说的是什么了。他淡然道:“我既答应汪苑要保护你,就一定要护你周全,除非我已经没有能力去保护你。”
林契听了,竟有些沮丧与不悦,心说果然不是单纯地想保护他。
算了,这事不能着急。何况这次已经有进步了,亲密接触什么的,都已经有了。
林契又觉得信心满满起来。
这时汪苑等人终于出现在了视线里,他赶忙跑出去,询问几人状况。
汪苑抱拳道:“回少爷,劫匪已经抓住。大家虽然都受了些伤,但都无碍。”
林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然后又兴奋起来。但刚兴奋一会儿,他又觉得抓住劫匪实际上并没有他什么事,顿时又有些郁闷。
不过眼下也不是郁闷的时候,他招呼着小厮道:“快,快带汪苑他们去上药!常顺,去请个大夫来给他们检查一下,免得有什么严重的伤遗漏了!”
众人立即忙活起来,白悠铭看着林契的模样,一直是“一”字形的嘴角微微往上弯了弯。
刚解决汪苑等人的问题,林契回到院子里,正不知要跟白悠铭说什么时,小厮又报林老爷回来了。
林契很是惊讶,但也赶紧到门口迎接。结果林老爷还不是自己回来的,同来的还是刘知县。
林契更纳闷了。
刘知县看到林契就喜笑颜开,露出一副仿佛看到国家栋梁的表情道:“此次能抓住这最后一名劫匪,令郎居功至伟啊!”
林老爷连忙谦虚地摆摆手,但是一张脸却笑出了朵花:“刘县令说笑,犬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刘县令脖子一梗,十分认真道:“这可不能说是运气的事,若是换了别人,哪有这等勇气亲自上山捉劫匪呢?”
林老爷一听,又笑得眯起了眼睛:“那也是多亏了刘县令手底下的捕快,犬子才能旗开得胜。”
什么旗开得胜?爹,您刚才的谦虚呢?
林契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个人,一个拼命夸着自己,另一个拼命谦虚却控制不住心情也跟着夸自己,真的是十分“有趣”了。
刘知县这明显一副讨好的样子,林契都一眼看出来了,他爹能看不出来?
林契想了想,觉得他爹肯定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二十年了,林契第一次有了让他爹骄傲的事,怕是他爹现在已经沉浸在难以言喻的喜悦之中,不在乎什么讨好不讨好了。
林契听着刘知县的夸赞,都不好意思了。他心道他只是跟着去了一趟劫匪窝,然后又灰溜溜地逃回来了而已。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不然他爹就太可怜了。于是他只好冲着刘知县行了一礼道:“晚辈不敢当。正如家父所言,还是多亏刘知县训练出了那么多优秀的捕快,此次行动他们才是居功至伟。”
刘知县夸人反被夸,笑出了一脸褶子。三人又互相客气了一阵,刘知县才不舍地离开,并说他会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再夸一遍林契。
林契翻了个白眼。
林老爷送走了刘知县,大力拍了林契肩膀一掌,笑道:“不愧是我儿子,真给我长脸!”
“啊哈哈……哈哈……”林契无奈笑道。
这时小厮忽然报丘季吟来了。
丘季吟急急忙忙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林老爷时一愣,回过神来赶紧行地了一礼。
林老爷笑着应了声,便先行离开,不参与孩子们的谈话。
丘季吟紧张地从头到尾将林契看了个遍,又确认似地问:“你没受伤吧?”
林契笑道:“我好得很,就是有点累了。”
丘季吟这才放下心来,又看向白悠铭,问:“白少侠也没受伤吧?”
白悠铭也道:“多谢丘公子关心,我无事。”
丘季吟又放心地点点头,然后他的目光又往周围瞧了瞧,有些紧张地问:“司睿呢?他不会受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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