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尤里希斯却不像赛蒙,有兴趣在敌人听不到的地方说些无用的威胁,切断魔法通信之後便向甲板上快步跑去。木桶号在经过二天无目地的漂流之後并没有找到港口,而是碰上了一艘豪华商船。在友好──不如说海盗们单方面的友好之後,商船战战兢兢地奉上了自己的海图,供航海士复制了一份──赶尽杀绝这种事海盗们是不会做的,杀光了普通人难道要海盗们自己吃自己吗?
只不过光是海图并不能解决尤里希斯的忧愁,对於维德的去向他仍然一无所知,直到赛蒙的魔法通信到来。本来他并不想理这种万年手下败将,不过在对方说了维德的名字後,他立刻接通了通信,这才听到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甲板上没有人,水手们正在豪华商船上找乐子,对於这种豪华商船,海盗们并不愿意空手而归。虽然由於维德立下的传统,严禁杀人与强奸,可是抢劫富人不正是他们的本份吗?海盗正是为此而生的。
尤里希斯觉得单身追去比较方便,这艘商船会驶往最近的繁华大港口。大海盗团进港就是一场战斗,还不如跟著商船去行动方便。他脱下那身显眼的斗蓬,换上普通的粗麻布衣,悄悄钻进豪华商船的底层舱,轻易地混入到那些穷苦人中。
对於尤里希斯来说,失去维德是不可忍受的损失,维德不仅仅是他的大副,木桶海盗团的魔法师,更是他所爱的人。
他坐在嘈杂的船舱底部,心神反而沈淀了下来,这种流浪的气氛与他小时候很像,只是在人群中,成为那个最不显眼的人,他才觉得安全。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十多年,直至成为海盗开始,他才有了家的感觉。
而让他心中孤独消失的,正是维德。
那是战斗之後,他如同以往一样,正在甲板上与船员们以洒精抚慰紧绷的神经,死亡的阴影一旦褪去,人们总是更喜欢让自己不清醒一点。他大概把所有的洒精都灌进了肚子里,踩著轻飘飘的步子走到船舷,想要解放化成肥料的酒水时,却在明月照耀的海上发现了一只小船。
船上站著他的维德?杨,好像正是从那天开始,他开始说“我的维德?杨”。
维德似乎正在做什麽仪式,对著破碎的海军船,背影充满了孤寂,好像随时会离开这个污浊的世间。尤里希斯好奇地跳下海游了过去,冰冷的海水令他发昏的脑袋隐隐作痛。
“你在做什麽?”
“祈祷。”维德过了很久,才低声回答。
他大笑起来:“你是魔法师又不是牧师,向谁祈祷?元素之神会听祈祷?魔法众神不是更偏爱献祭吗?”
维德转过头来,墨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翠色,令尤里希斯一时看得呆了,而维德说的话更令他猛的一惊:“作为一个战士,你对众神似乎很了解啊。”
他自知失言,嘿嘿一笑岔开了话题:“你在为谁祈祷?”
“死人。”
“死人?”他喃喃自语,随即恍然大悟,“刚才战斗中的海军?”看见维德点了点头後,他冷哼了一声,“哈!你有空做这种事,不如想想怎样消灭更多的敌人,敌人的死亡才能换来我们的生存,刚才战斗时你的魔法可是杀伤力第一啊!现在来做这种事,你不过是……”
“伪善。”维德平静地接过了他的话,并没有敌意,只有一片平和,如同宽广的大海,“我知道。不过,即使只是伪善,我也想做点什麽。”
维德注视著月光下大海的眼睛闪闪发光,尤里希斯当时就想:啊,这是多麽漂亮的眼睛,就像宝石般。因为过於沈溺眼前的美景,维德的话他并没有深入去想。
然而现在想来,这种“伪善”正是让他好奇,并且持续地好奇下去,最後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维德的动力。
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为什麽会走上魔法之路?
然而,正是因为维德是一个正直的人,走上魔法之路才会显得尤为可贵。
靠著的木壁一振,船开了。尤里希斯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看向昏暗的周围,心里却充满了光明。他会找到维德,然後,再也不放手。
不久後,当木桶号和豪华商船分开後,木桶海盗团的成员们这才发现继大副之後,船长也消失了。他们哭哭啼啼地涌进航海士的房间,在得到“那我们去海盗港休息个十天半个月顺便等他们的消息吧”这种回答後,才各自带著满足的心情离去。
经历了种种事件的新水手此时已经能够保持淡定的态度,老水手们都不当一回事,他何必那麽激动?他便也混在人群中,进舱去玩起扑克来。
第十章 有去无回
无论是尤里希斯还是维德都没有工夫去玩扑克,一个正在船舱中忙著与其他船客们混熟,以对付上岸时的身份检查。另一个正在想尽办法恢复自己的魔力,早一点恢复魔力,就能够早一点定下心思。如果一开始他有魔力的话,也不用以身犯险,跟著赛蒙过来,只需要严刑逼供就可以得到想知道的消息。
按维德的想法,恐怕赛蒙也已经猜出一二,只不过摸不清这是他的试探,还是陷井,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装出一付老实相来。这点他心里有数,不过他也没有什麽底牌,俩人只能一直打哈哈而已。
当飓风海盗团在克克拉精致而微小的港口停驻时,维德的魔力也恢复到了九成,而且也已经上了岸。只要有广阔的土地,而不是狭小的甲板,他就不用再对赛蒙缩手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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