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瑟维斯当初的行为才没有保密,只要和他有所接触的人都知道。这种事在部队里几乎是半公开的潜规则,副官在被机甲师雇佣时就会做好献身的准备,如果不愿意,只要拒绝就好了,答应就等於默认。
希尔曾经是瑟维斯的属下,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料到希尔对白桥如此执著,甚至以性命相抵。
不要命的爱情,这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想法啊!反正瑟维斯了解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希尔的热情。
“你还活著?”瑟维斯淡定的说道。
自从上次事情结束後,他一直在等待著希尔自杀的消息,对他来说,少一个竞争对手是好事。他不是什麽心慈手软的人,战场上杀的人难道不是人吗?没什麽区别。战场上得多了,心自然就硬了,军队中心理不正常的人也特别多,这并不奇怪,毕竟,他们是以杀人为职业的。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希尔又变得重要起来,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来对抗瓦伦丁集团,实在有点力不从心。上次的事情过去後,他忘了去“关心”一下希尔的动向,直到白桥排出可以拜访的机甲师名单中有希尔,他才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物,这才急忙传消息过去,并且暗自祈祷希尔还没死。
“你还没死呢,我怎麽会死?”希尔的声音仍旧懒洋洋的,好像永远睡不醒,“大仇未报,无以为死啊。”
瑟维斯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你别乱给我头上扣帽子。”
“你能否认他的死和你没关系?”
瑟维斯没吱声,他无情归无情,还不至於无耻到这个地步,尤其是在面对希尔时,他们在白桥还生为人时就已经撕破了脸皮,没有什麽装模作样的意义了。
“你找我做什麽?”
“我要把他找回来。”瑟维斯犹豫了下,决定以实情拉拢希尔,他相信希尔会鼎力相助,“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回来了,只是有点不同。”
希尔缓慢而严肃的问道:“你什麽意思?”
瑟维斯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甚至有夸大之处。他就像拿了一手烂牌的赌家,庄家已经毫不留情的加注,为了不输个精光,只得硬著头皮跟注,还要作出一付云淡风清的轻松表情。
听完瑟维斯的叙述之後,希尔沈默了许久,当他一再催促时,才慢吞吞的道:“你希望我做什麽?”
“我要知道灵魂机制造的过程,取回白桥的记忆。”
希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在你眼里,他是以前的那个人,还是白桥?”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令瑟维斯愣了下,皱起了眉头:“你什麽意思?”
“即使你找回他的记忆,让白桥恢复了又能怎麽样?”希尔的问题尖锐而毫不留情,“你怎麽能保证他的身体还存在?就算存在,你又怎麽把白桥重新引回那具身体去?你不会指望瓦伦丁集团帮你吧?别天真了。”
“至少我努力过了。”瑟维斯没有发怒,他早料到希尔不会这麽容易出手,希尔对他的怨恨不比对瓦伦丁集团的少,“而你却什麽也没做,哦,不对,你做了,你杀掉了你自己,以报大仇。”
“别对我用激将法!”
“我就用了,怎麽样吧?”瑟维斯的心情这段时间也不怎麽好,当时更不可能对希尔有什麽好口气,“你准备怎麽办?和我拼命吗?”
通讯器那头是更长久的沈默,如同宇宙一般,永远没有尽头的深渊。
“我可以帮你。”希尔的语气变得平和了,就像前面的争吵不存在般,“一旦白桥恢复了,我要他。”
“你要他是什麽意思?”
“我要他属於我,和我走。”
“你要白桥?”
“不,我要他。”
这个“他”指向何人不言而喻,瑟维斯冷笑著道:“你当他是什麽?一个礼物?”
“你从来没有把他当人,你如果有一点把他当人的心,就不会那样对他。”希尔话里满是嘲讽,“我当然把他视作人,我可没有和异种族谈恋爱的想法。只不过,由於我特殊血统的疯狂,我无法忍受他不属於我,再由於我人类血统的无耻,我并不介意他是以什麽形式属於我的。”
忽略掉希尔语气中的疯狂,瑟维斯认为这是一个可靠的夥伴,同时也是个需要严加看管的夥伴。
“成交。”
再一次,瑟维斯许下了承诺,这是个危险的交易,而他不得不这样做。在这毫无希望的黑夜里,他需要一点温暖,支撑他走到能够翻盘的那一刻。
希尔,就是个微小的希望。
结束的通讯後,瑟维斯看向默默走在他身後一步之遥的白桥: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反应。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肯定会痛诉他胡乱许下的承诺,不计代价的做法,并且执拗地要求他取消这个交易。而白桥,只是沈默著。
突然的,就像是什麽东西降临了般,瑟维斯跨过了一步的距离,亲吻上白桥的唇。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嘴唇毫无回应,只是冷淡的闭合著,即没有紧紧抿起,也没有张开,仿佛被吻的是别人般。
瑟维斯没有施展那些接吻技巧,他可以用一个吻令前副官神魂颠倒,但是对白桥,这些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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