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随主,众人也隐隐将封淙作为此次宴会的中心,光是朝封淙敬酒的人就一波波没断过,洒出的酒水将封淙座前的地毯都打透了。
沈靖宣也一袭雪衣坐在宾客中,他冷眼瞧着座中众人,没有来敬酒。元棠不能饮酒,也不曾敬酒。
好在封淙酒量很好,众人连番上阵,竟每一个人喝得过他。但是,敬酒的人多了也怪烦人的,没到中午,封淙就说太累要退席,他是主客,如今身份大不相同,众人只能依他。
王麴还安排他们在上回那个□□小屋里歇息,小屋子后面的花窗已经砌成墙了,还画了壁画。
元棠:……
他们才到小屋没多久,沈靖宣在外敲门。
“当真无聊得紧。”沈靖宣感叹。
第39章 尊名
元棠也觉得无聊,封淙说:“不如我们自己找个开阔出处登高赏景去。”
“啊,又要翻墙吗。”元棠说。
“不用,咱们关明正大地出门。”
沈靖宣也同意,于是三人换了行装。
回到京城,太后不再限制封淙自由,甚至不再要求封淙出门必须带康馨殿的宫人和侍卫,王麴听说封淙要出去,紧张兮兮地跑来,问封淙要去哪里。
“随便哪一处,放心,我们只是出去散散心。”封淙说。
王麴皱着眉头赔笑,说:“嫙娘子和妘娘子正想趁今日去佛寺上香,她们到京城后还未出门游玩过,我这儿又招呼着客人,抽不开身,不如殿下和两位郎君顺带送她们去佛寺……当然,殿下要是另有去处,我再派别人送她们就是了。”
王嫙和王妘今天也与封淙他们一起到见秀园,正由王麴的妻子招待。为了不让封淙乱跑,王麴连她们两个都搬出来。
封淙盯着王麴看了一会儿,看得王麴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他才道:“也行,你让人去通知两位小娘子准备吧。”
王麴如获大赦,擦着汗叫人去了。
沈靖宣道:“你这人心眼坏,何必吓他。云旸侯为人倒随和仁厚,全不似太后和王尚书。”
封淙道:“我没有要吓他,只是考虑一下,咱们三个大人要陪两个姑娘出门,总得考虑一番。”
沈靖宣哂笑摇头,说:“难怪王家不荐云旸侯出镇上筠,也未曾让他在朝任要职。”
半刻钟后王嫙和王妘都被送过来,两人都着彩绣襦裙,头戴素纱幂篱,长长的纱罩一直垂到脚踝,从花茎行来,恍若两位仙宫妃子。
两位姑娘倒是真想去佛寺上香,元棠还以为是王麴临时瞎扯的,王妘听说可以出门,兴奋得走路都带风,跳得帽边垂挂的玉碎和铃铛叮铃作响,陪她的嬷嬷见沈靖宣也在,一个劲给她使眼色,要她注意仪态,王嫙大大方方与三人见礼,还给三人道谢:“若不是你们,我与阿妘恐怕没机会出去了。”
有姑娘同行,车驾护卫仆从之类当然比三个大男人出行多得多,王嫙和王妘上了车,封淙三人骑马,见秀园的仆人在前引路。
王麴为了不让封淙一溜烟又不见人影,真是煞费苦心。
见秀园附近伏牛山上有座云空寺,因玉香河一带有许多贵族世家的别院墅园,云空寺香火旺盛。
封淙他们一路来到山下,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冠带锦绣之人。
上山的路竟被车马堵住了,不得已,众人只能步行上山。山路两旁林荫遮蔽,树下也满是游人设的障席,有些人家带着歌舞乐队助兴,乐声四起,宾主在树下和乐起舞,遇见路人,还邀路人入席共舞。
元棠他们一行人都是美仪锦服少男少女,尤其是一身雪衣风姿不凡的沈靖宣,走在路上像会自动发光一样,招来不少人侧目,他们一路没少被热情的游人相邀入席,好在王氏家仆不少,将几人围在中间,路人见他们的仆从都衣着光鲜行动严整,料想几人出身不凡,相邀的热情才稍减弱。
路上熙熙攘攘,比见秀园的热闹让人舒服得多。一路上都有歌舞美人可看,王妘虽出身大家,行动多受管束,从未在外见过这样的场景,经常走着走着挪不开步子,和王妘一样,元棠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两人挤在人群中凑热闹。
树下有人比试舞剑,元棠又想起那晚封淙在月下舞剑,拉封淙的衣袖说:“还是你舞得好看,你要是去比,肯定把别人都比下去了。”
封淙说:“我可不随便舞给人看,只给喜欢的人舞。”
元棠心里噼里啪啦的开花,脑袋里全回放着封淙那句“给喜欢的人舞”,什么歌舞都看不下去了。
即使知道封淙的意思可能只是朋友的喜欢,元棠还是很激动。
封淙拉一把元棠,说:“走了,怎么走路也能发呆,别走散了。”
“哎。”元棠应了一声。
寺庙中进香的人更多,老远就闻到寺中飘出的香火味,封淙对求神拜佛兴趣缺缺,沈靖宣陪护两位姑娘进寺庙上香,封淙和元棠在寺外闲逛。
元棠看出封淙对佛寺不太感冒,问道:“你不喜欢到寺里吗。”
封淙说:“小时候在佛寺待久了,听到人念经敲木鱼就头疼。”
他从前以修行的名义在上筠法源寺里,虽然桓王坐镇上筠,诸事尽量照顾,让他有一定自由,但他还是得住在法源寺,也不能离开上筠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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