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与不见在陛下,两位帮我传达就是了。”
萧携之摇头笑了笑,说:“那殿下就慢慢等吧,臣告辞了。”
两人漫步离开,萧擅之回身瞪封淙一眼,正与封淙的视线对上,封淙也目带寒意。
萧擅之一愣,还未走远就低声道:“都成了丧家之犬,如此狂太给谁看。”
萧携之轻咳了一声,萧擅之只得闭嘴。
“他还是宗室,人又蛮横,你与他对上能讨什么好处。”
两人回到官属,萧携之责备萧擅之,又唤同行的内侍将一只檀木盒子放到书案上。
萧擅之说:“此人粗鲁不堪蛮不讲理,都到这种时候,居然还不知死活。”
萧携之轻“哼”一声,说:“秋后蚱蜢而已。”
木盒里有两卷纸卷,萧擅之打开看了一眼,说:“陛下已经决定下诏了么?”
萧携之点点头,说:“这是草拟,让人拿去再修改一次,要快。”
萧擅之匆匆将纸卷的内容看了一遍,笑道:“恭喜兄长,不日就要出任上筠。”
萧携之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我出镇后,朝中还须你支应。今后你掌京中,切勿再像从前一般轻纵好胜,宁愿忍而求全。萧氏有你我兄弟二人内外相呼应,何愁不能与当日沈氏比肩。”
另一卷写的却是将文熙太子改封荣王,萧擅之看了,也露出些许笑意,说:“陛下总算下定决心……”
萧携之说:“陛下也十分烦心宫外那些儒士,偏偏宫里还有一个与他们里应外合。这几日陛下心情都不好,两封诏书都要从速,康馨殿那边还不知什么状况,你盯紧些,待诏书发下,也算你我两兄弟为陛下解了多年心事。”
萧擅之握着纸卷默默片刻,说:“两道诏令一下,定有反扑。若赶在王家有动作之前倒好,若是太后忽然病愈……不如我们先替陛下分忧一二,把宫里那个解决了。”
萧携之皱眉,道:“还记着他在长归追着你的仇?你要报仇可以,但不能不顾大局,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些微末又有什么好惦记。越是现在这种时候越不能让他在宫中有什么闪失,否则外面那些儒士再闹起来,更误事。”他指了指那卷改封草诏,又说:“何必逞一时之快,待诏书颁布,有的是时候。”
萧擅之有些不甘心,道:“我也没说要怎么样。他还住在康馨殿里,改封已定,万一太后病情回转过来,定要保下他,不如趁现在将他逐出宫去,掌握在我们手中。”
萧携之考虑半晌,才说:“逐出去是行不通的,得找个理由让他离宫,堵住外面人的嘴。”
萧擅之笑道:“这还不好办,现成就有个的理由,太后病重,先太子遗嗣替父尽孝,为求太后康健,舍身入佛寺。他本就在佛寺‘修行’,回佛寺去天经地义。”
萧携之沉吟半响:“待我请过陛下,你先准备。”
萧擅之脸上抑不住笑意,说:“是,兄长。”
两日后,皇帝请高僧入宫为太后祈福,皇后及诸嫔妃、皇子、皇女都要到宝祥殿斋戒祈祷,封淙也在其列。
旨意传到流响居,宝祥殿内侍来接封淙,不允许他带任何随侍。
消息来得有些突然,元棠心有疑虑,说:“不让带随侍,谁来照顾殿下起居?”
传旨的内侍木着脸说:“自有宝祥殿中宫人照看,诸位殿下都依此例。”
封淙换了一身素淡衣衫,将元棠拉回房中,说:“祈福而已,不要紧,大家都去。”
元棠说:“斋戒七日,也太久了吧。”
封淙一笑:“这话可不能让人听见,这是尽孝,不能说久。”
“好吧。”元棠闷闷地说,心里有些那不舍,要七天都见不到封淙了。
“你在流响居里轻易不要出门,有人来了也不要轻易见。”封淙反而更担心元棠。
“嗯。”元棠点点头。
“有不便之处就去找陶内侍和素纨,你也算康馨殿的人,他们不会不理你。”
“嗯。”
封淙抚着元棠的脸,笑道:“你这样我真的走不成了。”
元棠抓他的袖子。
两人额头贴在一起,封淙说:“很快就回来,你别落下了功课,背书、习武都不要忘了,回来还要同你切磋,上次近身搏击让你一手,下回可不让了。”
说到这个元棠还觉得身上疼,两人练习近身搏击,封淙让元棠一手,只用右手与元棠对战,元棠输了,被封淙摔得左一道红右一道紫。
怎么和老师布置家庭作业似的。
“……嗯。”元棠应道。
封淙笑着扯了扯他的脸,离别的情绪也冲淡了些。
封淙随传旨的内侍去宝祥殿。
第一日风平浪静,偶尔一阵风会将宝祥殿内的诵经声吹到康馨殿,听说宝祥殿里请来几百个高僧法师,日夜为太后诵经祈福。
第二天傍晚,元棠正和袁德练拳,帮沈靖宣传消息的小内侍跑进流响居,将一张纸条塞给元棠。
天边残阳如血,金红色的火烧云悬在宫禁上空,夺去了太阳最后的光辉,也仿佛吸收了天地所有的光亮,元棠走进屋中,点了蜡烛,展开纸条,沈靖宣洒脱流畅的笔迹跳入眼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赤水三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