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骆少侠多喝些。”方鱼扯着笑,语调怪异。
骆青涯道:“都道是方鱼性情古怪,如今一看,反倒平易近人。”
方鱼提着茶壶为骆青涯满上一杯茶,道:“古不古怪只是他人看法,与我何干。”
“方前辈说的是。”
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骆青涯就已经一壶茶下肚。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意识开始模糊。他撑着桌子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要让脑子清楚些,可终究徒劳无功。
骆青涯晃着脑袋呢喃道:“这茶好是好,可怎么像酒似的,后劲这么大……”
咚的一声,骆青涯倒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打翻,杯子里的水迅速在桌上晕开,浸湿了一旁白墨非的衣袖。
方鱼看着昏迷的骆青涯,将手伸过去,屡了屡他的头发,道:“我方鱼特制的蒙汗药,后劲当然大的很。”
白墨非皱眉,道:“你方鱼可厉害的很啊,故意糗我是吧?”
“哎呦我的小少爷啊,那里是糗你,我只不过想多跟这位人质少侠说说话,下次再谈话时他可就是您的阶下囚了。况且,”方鱼笑看白墨非,“你就不觉得这人也有趣的紧。”
“他有不有趣,与我何干。”白墨非的目光落在了骆青涯的脸上,他说:“左右不过是个死,浪费时间。”
“不会吧?”方鱼表情夸张,张大了嘴嗔怪道:“那您还浪费时间和他一道来找我,这一路上是不是该无聊死了?”
“方鱼!”
见白墨非怒了,方鱼立即示弱道:“行行,我方鱼再厉害不照样逃不过你们梅家和李家。”
白墨非瞪了眼方鱼,看了眼骆青涯,道:“捆起来,找间屋子锁着。”
“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
方鱼刚想拍胸脯保证,木屋的门就被人推开,方鱼就着抬手捶胸的滑稽动作转头看向来人。
啊,是秦鸣这个小倒霉蛋啊。
“少主。”秦鸣一进门,见骆青涯倒在桌上,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冲白墨非说道:“已经确定了,兵符所在地被骆林的夫人缝合在了骆青涯的衣物里,只要找到了那东西,兵符指日可待。”
白墨非点头,“骆青涯的衣物就在那包袱里,你去仔细搜查。”
“是。”秦鸣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终是作罢。他拿了骆青涯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全数倒了出来,一件一件仔细的看着。
“你还有话说?”白墨非看到了秦鸣张嘴的动作,问道。
秦鸣手上一边动作,一边说:“没什么。”
白墨非看着秦鸣,“那舅舅他……”
秦鸣手里的动作顿了下,“教主已经和齐武赶往杭州。江阳的小插曲,还望少主不要计较。”
提到梅长龄,白墨非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我知晓舅舅的心意,此番,不照样将天无剑拿了回来。”
白墨非坐在原地,将天无剑从剑鞘里一点一点地拉出来,拿着天无剑反复打量。他虽然说过不在意,可其实心里还是在意这天无剑的。父母死后,除了这天无剑,留给他的就只有仇恨。
这属于他的剑终于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了。
白墨非抚摸着天无剑剑身,当年刻上去的天无二字清晰可见,他用手指指腹摩擦着那纹路,仔细感受。突然,白墨非眼尖地看见了剑柄上的纹路。他将剑柄转了过来,仔细辨认着。
青……涯。
剑柄上雕刻的正是骆青涯的名字。
又是这骆青涯。
白墨非将天无剑攥的死紧,他手指指节发白,大拇指死死的抠着剑柄上刻着的青涯二字。
从今天开始,他将舍弃白墨非的身份,重新成为李天无。他的目的,就只有复国!
白墨非目光暗了暗,道“我想确认舅舅何时能到杭州。我可不想处心积虑最终什么都没有罢了。”
“快马加鞭,最多五日。”秦鸣一愣,复又回答道。
“那便最好。”
白墨非用手遮住眼睛,嘴角扯着,笑容狰狞。
方鱼早已经骆青涯捆好拉出去关了起来,此刻他回来看到的就是白墨非这癫狂一般的模样。他看了白墨非一眼,又盯着秦鸣看了许久,最终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收拾桌上的狼藉。
“那骆青涯的包袱里可有发现踪迹?”方鱼问。
秦鸣摇头,“没有。”
听见这话,白墨非蓦地收住了笑意,冷着声音,道:“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东西本来就少,找起来容易。”秦鸣将手里的东西往旁侧一甩,“确实寻不到丝毫线索。”
白墨非冷着脸一言不发,似是在思考什么。
“奇怪啊。”方鱼摸着下巴,眼神落在白墨非脸上,“莫不是在他穿着的那身衣服上?”
古里古怪,没安好心。
秦鸣这么想着,就听见白墨非说了一句。
“那你……算了。”
白墨非起身,询问了方鱼骆青涯的地点,便离开了。
方鱼在白墨非背后冲秦鸣挤眉弄眼,先是指了指白墨非,然后又指着秦鸣,薄唇轻启,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然后自顾自的坐在桌旁,留秦鸣一人盯着白墨非的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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