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无言注意力都在酒香上,对他也不怎么提防,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着了他的道。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两人品着一盅都不到的美酒,将桌上的好菜都吃了个过瘾。云大早已将酒壶收起来,说这酒一次只能喝这么多,再喝就不清醒了。离无言回想了一下自己上回喝的量,醉醺醺地点点头,暗道自己的酒量不差,是这酒太烈了。
云大本来还想问问他睡前要不要下棋,没想到他都已经半醉了,哭笑不得地将他扶到里面的榻上休息,又让人烧了热水送过来。
离无言还没醉得离谱,稍稍缓了一会儿就清醒了些,抬头冲他笑了笑,挣扎着要自己起来收拾自己。云大让他这种略显单纯的笑容晃花了眼,愣了一下连忙扶他,让他在颈侧一喷热气,控制不住一把将他抱紧。
离无言脑中晕晕乎乎的,一下子觉得全身发软,怔怔地让他抱着,扬起唇再次笑起来。
云大掌心隔着他的头发贴在他背上,手紧了紧,贪恋地在他颈间深吸口气,这才将他松开,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两只眸子水润润的,只好硬生生撇开视线,扶着他去木桶边。
离无言脑中保留着几分清醒,但是行动却有些不利索,云大不放心他一个人,就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一边心猿意马着,一边说道:“看来下回只能给你倒三成,宿醉可不舒服,明早起来该头疼了。”
离无言洗完了澡毫不见外,只穿了一身亵衣亵裤,却非要将云大推出去才肯洗脸。
云大当然不与他争执,就喊了他手下平时伺候的人过来接替自己。他观察过离音岛的布局,知道离无言的住处比别人的都高,再往上就只有山顶的凉亭了,于是他迅速上去看了看,又趁着夜色俯视了一番,确定不会被发现,就偷偷潜下去,落在离无言的屋顶上,悄无声息地掀开瓦片。
看着离无言在脸上涂涂抹抹,扔了手中的银盒,又磕磕绊绊地洗脸,洗完了脸倒在床上休息,云大一直等到别人走开,确信离无言睡着了才下去溜进了门,最后顺利地从银盒中挖了些油膏,临走前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在他干干净净的脸上捏了捏,心满意足地溜出去了。
临睡前,云大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仰天长叹:都沦落到做贼的地步了,我容易么我?
☆、第十五章
第二天,离无言醒来的时候又像上次宿醉一样头痛欲裂,那感觉如同被酒壶狠狠砸了一下似的,不过漱口的时候却觉得嗓子里惯有的干涩去了几分,再仔细体会又觉得与平时并无差别,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没觉察出异样,皱皱眉也就没再多想。
离无言头一天就自顾自睡了,把云大扔下不管,心里有些愧疚,若是离音宫众人知道他们宫主还会有愧疚这种罕见的情绪,估计要受刺激集体跳海。
云大不等他愧疚完就自己过来了,看到他这一身妖娆的行头再次恨不得自戳双目,叹道:“都在你自家的地盘了,还这么一副打扮做什么?要不今天换身普通的衣裳?”
离无言斜了他一眼:本宫乐意。
“原来你与我这么生分,至今都不肯以真面目相见。”云大语气中难掩黯然,见他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只好转移话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么?”
离无言点点头。
“幸亏你喝得慢,若是喝得急一点,估计饭还没吃完就要趴下了。”云大边说边走过去站在他身侧,自然而然地抬手按住他脑侧两穴,轻轻按揉,接着道,“这酒酿得过于厉害了,以后每次要少喝点。”
习武之人都十分警惕,脑袋两侧的颞颥穴可是几大死穴之一,轻易是不能让人碰的,离无言非但没有一丝闪躲,反而在他手指按上来时手脚一麻,脑中呈片刻空白。
云大不轻不重地按揉了一会儿,低头问他:“好些了么?”
离无言挣扎着点点头,至于究竟在挣扎什么,自己也颇为费解。
云大凑近了他的脸,将他神色变化纳入眼底,笑起来,低声道:“真想看看你面具下的这张脸,哦不对,你没戴面具。你说我的好奇心怎么就越来越压不住了呢?”
离无言气息一乱,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地站起来冲出去,简直是落荒而逃。
吃早饭时,云大一脸的悠闲自在,仿佛之前他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做过,可眼珠子又时不时往对面那张脸上瞟,相比较之下,离无言往日的镇定却悉数不见踪影,甚至连目光都有些闪躲起来。
云大生怕自己逗他逗得过狠了,连忙收回目光,笑道:“这岛上能找到鱼饵么?”
离无言心头微微一松,点点头,蘸水写道:已经着人去找了。
“哎呀,可惜……”云大一脸遗憾,“准备鱼饵也是一种乐趣,亲力亲为才有意思啊。”
离无言忍不住笑起来:明日吧。
“也好。”云大难得见他笑得这么自然,随意点了点头,眼珠子又黏到他脸上去了。
两人表面平静地吃完了饭,很快就扛着钓竿提着鱼饵去了海边,当然东西都是在云大手中拿着,离无言两手空空的大爷做派自不必说。
云大上了船恨不得撸起袖管裤腿来充当一回渔民,可是一扭头看到身边婷婷袅袅的妖孽,觉得那样太不协调了,于是又郁卒地默默把袖管撸下来,悻悻地咬牙: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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