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张大眼睛似笑非笑看我:“王爷,您说话能再昧着良心一点么!说臣误事!也不知道是谁前面还在人家花房里卿卿我我!”说罢仰天躺倒在我身侧。
我耳根红了红,无语望天。
摩梭族的木楞房顶上开了个能开合的窗,此刻这扇窗开着,点点的星光就从那天窗里透了进来。
漆黑的夜空,星星很美,可我只能看见那一小片天。
就好比本王,人世间的快乐那么多,我却只能远远看着,从未开怀。
突然的,就有些感伤。今夜的本王,有些不同以往。那些摩梭人从心底发出的笑声,用灵魂跳出的舞蹈,以真诚敞开的怀抱,令今夜的本王有些不同。
之所以我会喜欢阿鸽夏那姑娘,本王心里很清楚,那种感情叫羡慕。
她可以开怀大笑,她可以尽情挥洒,甚至可以毫不掩饰她对对一个男子的爱慕,可本王不行,本王莫说做个像她那般恣意的女子,本王即便连做个女子都不行!这是多么巨大的落差!
富贵如本王又如何,还不是个笑不能笑哭不能哭的木头人!本王曾经的如花岁月,就这样生生蹉跎了。
我闭了闭眼,在这点点星光下,头一次仍由自己的哀伤奔腾,流淌。
月色中,斜里有一只手,轻轻伸过来,将我揽到肩上,低低道:“你累了,睡罢。”
我在他肩头埋了一会儿,渐渐平复下来。今天脑浆子太糊涂,完全睡不着。觉得这个姿势很温暖,便也不想动地方,只微微转了转头。
他问:“睡不着?”
“嗯。”我回道,“心里很乱。”
他想了想道:“其实你别担心。今夜我趁着众人跳舞的时候,已经去踩过寨子,后山那里有个山洞,洞口还有侍卫把手,我估摸着也就是那个地方了。”
不知为何,我听他这样说,竟升起一种暖暖的感觉,不由问道:“你没去追姑娘?”
他笑:“障眼法而已。”
接着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傻笑起来。我莫名其妙,就没理他。他兀自笑完,才道:“你知不知道你跳舞的样子很傻,像只熊一样笨拙。一个长得一副聪明面孔又标标志志的人,跳起舞来却跟只笨熊一样,把那些摩梭族人看得一个个都快笑趴下了,所有的人几乎都只注意到你,否则我还没那么容易开溜。”
“有嘛?我怎么不知道!谁笑我来着,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谁说我跳得傻了,我明明后面挺灵活来着!”我边反驳边侧脸看他,却看见他微微笑着一双凤眼正望着我,内里有一种神情暗涌。
那种神情我曾在一个人眼里见过,从诸葛昱放弃掩饰的眼里见过。裴言之总是压抑得太好。
我心悸了一下忙掉过头去,一个吻便落在耳边。那落空了的唇在我耳边停了一停,轻轻去吻我的耳垂。
长长吸了口气,我稳住心神,转过头去无所谓的冲着他笑:“想清楚了,愿意在下面了?”
他的眼神就黯了一黯,松开我,尴尬的笑了一声躺回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本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夜竟然睡得颇香甜,梦见小时候和我哥还有姜铁头夏涵庆,练完功一起蹴鞠来着。那是我幼时少有的玩乐。
伸完懒腰我看了看,床上只我一个。想起昨夜明明是与曹灏那厮并排躺着聊天,聊啊聊的就睡着了,这厮如今却又是去了哪儿。
撑起身子来张望了下,终于看见那家伙可怜兮兮蜷缩在地上睡得苦大仇深。不禁走上前去轻踹了两下:“喂,怎么有床不睡睡地上?”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复又闭上眼睛躺着不理我。
我蹲下来又踢了两脚:“哎,问你呢。”
这厮却炸毛一下跳起来:“还不是你把我踢下来的!我两次爬回去两次都被你踢下来!”
我说昨夜脚感怎么那么瓷实。
出门找了牛老爹,一行人一起去同土司辞行,土司的随从正忙碌的在整理行装,又是铁锅又是米肉鸡鸭的弄了一车。见我们三人到来热情的邀请我们共同出游。
牛老爹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已经耽搁了一宿,再不回去家里要惦记了。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作甚?”
土司笑着解释:“我们这是要去干木山那头的嘉峰池沐浴,那里有个温泉,只是今年天旱雨水太少,那温泉今年浅了不少。但还是能泡的。”
我抓了一把车上米篓里的米,放在鼻下闻了闻感慨道:“哇,土司大人你们沐浴这么大阵仗,还要带上这么多吃的?”
土司笑道:“那是我们族的传统,沐浴之后晚上就在嘉峰池边上安营露宿一宿,要明晚才回来。几位真的不去?我们这里的习俗可是男女共浴,与中原有很大不同哦。”
曹灏一听,欠揍的扯了扯我的袖角,我立刻想起昨夜的事来,顷刻禁不住有些耳红。
牛老爹听了连道不了不了,告辞告辞,结果我们三人在土司豪放的笑声中踏出了老寨。
回程路上,曹灏颇为遗憾的嘟哝:“哎呀,这旱情严重,自入了云滇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真该留下来泡一泡。”
本王被他一说,也颇有不适。云滇大旱,井枯了不少,百姓喝水都是问题,更谈何沐浴。但有些事情你不想它熬熬也就过去了,一旦提起就浑身不舒坦。故而闻言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曹灏却贼兮兮的冲着我笑:“我昨夜闻着你的味道也不太对,难道你不想洗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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