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一声:“你都那样说了,我就算用孩子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何况这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有了他我才有活下去的意义。”随即小心翼翼问道:“只是,如今若我想让小赐跟着你,不知……你家中可方不方便。”
旁边常介温沦就掉头看了看曹灏,我竟跟着下意识看了一眼曹灏。
这厮正在思考些什么,感觉到众人目光瞪了常介温沦一眼,没好气的对着我道:“看我干什么?”
是啊,我看他作甚,忙对晏雁晴道:“方便,自然方便。此番找到你们,你们跟我一起回睿王府罢。”
她就是一惊。
得知我是摄政王之时,看得出晏雁晴心情很复杂,但很快又淡定下来,反倒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本王不淡定了。
她说:“我病了经年,恐怕时日无多,能让这孩子认祖归宗,我也就放心了。”
先头本王看她那模样虽也能猜到一二,然真听她这样说,我只觉得说不出的内疚,只能一遍遍的摸小赐的头,对着晏雁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娘俩。”
她摇着头抹了泪道:“这都是命罢。”
命?真是命么,还是为了这江山,我卫家造下的孽?
我将自己的车架腾出来,让与雁晴母子,颠颠的跑去跟曹灏同乘一车。温沦见了就在一旁取笑本王:“王爷你看,还是臣的眼睛雪亮。当初看见世子就说世子像王爷。”
嘿,这家伙,改口真快,前面还是臭小子呢。但本王却颇受用。
曹灏闻言,看了我们两眼,然后就不声不响用一种颇为诡异的眼光打量本王,瞄得本王一路上后脖子都凉飕飕的。
原本自老寨一夜,我与他之间建立了一种颇微妙的关系,到丰水前一路上两人时不时会互相打趣两句,笑骂两声,可不知为何,这种关系却突然就这么断了。之后一路上他都恭恭敬敬的只叫本王王爷,再听不到那个“你”字。
我竟有些小小失落。
大队人马抵达京城的那日,已是八月十五傍晚。因早前写了折子上去,禀明云滇诸事,并且说尽量赶在八月十五到京,故而今日城门前已有众多官员候着。
本王便在城门前众目睽睽之下与曹灏相携着下了车。他那车子太颠,本王被颠得有些头晕。正等在本王车架前候着的众人见本王从曹灏车上下来,俱是一愣,神色各异。
我只好解释:“路上遇到故人,她身子不好,本王将自己的车架让给了她,便只好与曹寺正一乘。”
一边解释一边扫了众人一圈,却没看见那个天青色的人影,只有礼部尚书昌家瑞,和黑口黑面的吏部尚书罗浩。
想当初罗浩信誓旦旦说他的门生许庆如何如何,也不知今日与被囚车押回来的许庆相见,作何感想。
我正恶趣味的想嘲讽两句,却一眼看见了后面气喘吁吁奔来的安宝。
本王一愣,他来作甚。
众人见本王的视线落到人群后面,也都去看,发现是安宝,都默契的让开。
安宝一路小跑奔到本王面前,抹一把汗低低道:“王爷,皇上宣王爷觐见。”
我点点头:“且待本王回府换身衣裳再进宫。”也是应该将小赐的事情给皇帝说一说,无论如何,本王都要给雁晴母子一个名分。
安宝却上前一步,附在本王耳边道:“王爷,请王爷速速进宫。今儿早上,皇上,遇刺了!”
风风火火马不停蹄赶到宫内的时候,宫里已经掌灯。
我蹑手蹑脚进了蕴修的寝宫,扑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药味。蕴修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守在一旁的裴言之看见本王,站起来看着我不言语。
我坐到蕴修床沿,轻轻掀开锦被一角,他右手上臂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我看不出他的伤口有多深,可心里的疼却一阵紧似一阵。
本王不过出去一趟,他竟然就弄成这样,从小到大,即便他闯了再大的祸,太后都舍不得打他一下,本王都舍不得骂他一声,哪个竟敢刺伤他!
我放下被角,掉头去问裴言之:“怎么回事。”
裴言之道:“皇上知道王爷今日会赶回来,一早微服出宫,想去王府给王爷个惊喜。不想路上遇到起了冲突的南北两苑府兵,一时躲避不及,被误伤了。”
曹白!我暗地咬牙。北苑包友宏部,早已归了本王,让本王的人管了个服服帖帖,如今若还有人会同南苑起冲突,就只有北苑曹白诸部!
“人呢?”我问。
裴言之沉吟半晌道:“这次起冲突的是夏涵庆与北苑指挥同知幸光小,两人似乎私下有些过节,今日正巧都与几个兄弟在酒楼喝酒,结果碰上了就起了口角。将酒楼都砸烂了不算,还动了刀枪,打到街上伤了几个路人。皇上凑巧经过,就……”
我听见夏涵庆三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混蛋!打断裴言之低低喝道:“我问你人呢!”态度有些粗暴,裴言之被吓了一跳,沉默了下,才说:“几个闹事的如今都被押在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本王第一个审的自然是夏涵庆。
夏涵庆看见本王,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嘟哝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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