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塘一脸狐疑:“你们俩干嘛分开教?”
两人同时笑出了虎牙,左边的说:“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自个儿比不出胜负,就把我们俩拆开,说要让我们来比试,谁赢了就算谁的师父赢。”
唐塘听了直乐:“那你们谁赢了?”
右边一脸委屈道:“打了个平手,谁都没赢。大公子和二公子为这事气了大半年,楞说我们是故意的,可冤死我们哥俩了。”
唐塘捶着船板狂笑。
“四儿,过来。”另一头传来师父的声音。唐塘立马爬起来屁颠屁颠地从船舱中间穿过去。
“师父,你也出来吹风啊!”唐塘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
流云将他被风吹到眼睛上的发梢拂开,扭头望向远处的江水:“嗯,陪我站会儿。”
唐塘呼吸差点停掉,瞪着船舷将这个动作回味了半天,不着痕迹地又靠近一些。
大小福撑船速度不慢,放眼只觉得两岸青山节节后退。江水一眼望不到尽头,清冽的寒风掠着江上水波迎面扑来,将他的脑子吹得清醒了几分。
师父说“陪我站会儿”?师父这样强势又冷漠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如果不是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就是师父有什么不对劲吧……
唐塘抬眼偷觑,什么都没发现。
真是挫败啊,师父在想什么,他永远都看不清猜不透。
唐塘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师父,到阜安城要多久?”
流云沉默好一会儿表情才有点松动,仿佛刚刚听到他的话,看了他一眼道:“十日左右。”
啊哈……师父果然在发呆!
唐塘郁闷地拿脚后跟在船板上蹭了蹭:“再过十天就能见到传闻中的伏魔大会了,也不知道这大会怎么开。对了,玉面杀魔当年在江湖上出现时,师父才十几岁吧?”
“嗯。”
“玉面杀魔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吗?”
“或许吧,杀了很多人。”
“嗯,都这么说。”唐塘点头。
“灭了很多门派。”
唐塘吃惊抬头:“灭门?一个人杀的?”
“嗯。”流云依旧是面无表情。
唐塘却不淡定了,瞪直了眼道:“灭的都是很弱的门派吧?”
“有强有弱。”
靠!唐塘吓得打了个嗝,下巴半天合不上:“怪不得被称为魔,果然是魔化了。”
流云看了他一眼,转身向船舱走去:“外面冷,进去吧。”
“哦!”
入夜,江上更加寂静。案几上点着蜡烛,却反而衬得四周漆黑一片,大小福也进了旁边的隔间休息,船不再前行,只偶尔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唐塘有点不适应这样四面没着没落的黑暗环境,大着脸凑到师父身边紧紧挨着,后背密不透风地贴着船舱。
流云侧头看他:“怕?”
“不怕!”这种丢脸的事坚决不能承认,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只是有点无聊。”
流云放下手中的书:“那你想做什么?”
唐塘叹口气:“早知道时间这么难熬,应该把师父书房里的象棋带过来的。”
“你会下象棋?”
“小瞧我!当然会!”唐塘眉毛高高扬起,心说:会摆棋子!
流云探手将包裹拿来,取出笔墨纸砚摆在案几上:“没有象棋可以做其他事。”
唐塘警惕地看着桌上变戏法似的多出来的东西:“什么事!”
“练字。”
“为……为什么突然要我练字?”一紧张,舌头都打结了。
“你的字太难看了。”
唐塘欲哭无泪:“师父,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流云认真的想了想:“你的字,不太适合给人看。”
“咳……”唐塘差点被自己口水噎死,“谢……谢谢师父啊,我的面子全了。”
“练么?”
“练!”唐塘硬着头皮直起身子,磨墨、铺纸、抓笔。
对!抓笔!
流云瞥了眼他拿笔的手势,未置一词,淡定地继续看书。
唐塘一脸愤恨,在纸上大大喇喇地画着,内心波澜壮阔怒海翻腾: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过来手把手教我的吗?手呢?手呢?为什么你非要这么不落俗套啊!
浪费了两张纸后,唐塘脑子里灵光一现,挑着眉毛乐起来,毛笔尖儿蘸了蘸墨,趴在桌上小心翼翼的画起直线来。
“师父请看!”一张画满方格的宣纸突然举到流云面前。
流云抬眼,疑惑道:“这是什么?”
唐塘嘿嘿一笑:“师父,我们下五子棋吧!”
“棋子呢?”
唐塘无语望天:师父在玩乐上面真是太没智商了……
他把毛笔举起来:“你画空心圆圈,我画实心。”
流云抬头看他,发现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些墨汁,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将书扔在一边,拿过“棋盘”铺在桌上:“好。”
唐塘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流云忍不住又朝他脸上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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