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坐进书房的沙发,开始思考开场白,希尔维森坐在扶手椅内,手上托着一杯兑了血浆的威士忌,安静并且耐心地等着。
“我需要先解决一些疑问,”希尔维森扬了扬下巴示意‘你说’,白翊深吸口气,问道:“以现在的科技和医学手段,有没有可能长时间保存遗体,甚至让死亡很久的人复活?”
希尔维森喝酒的动作一顿,说:“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课题,理论上是可以的,”他看着满脸惊讶的白翊,莞尔一笑,“不用意外,你不觉得你刚才的假设可以用D病毒的原理解释么?”
先前的震惊迅速被一种恍然大悟代替,白翊大脑中罗列出资料中D病毒的特性,受感染的生物会经历死亡,而后病毒进入细胞不断催化和吞噬,以一种独特的活性代替原有细胞,使生物重新具备活动能力,就像……复活一样。
而且被感染的生命体不会一直腐烂下去,这更像是病毒产生的副作用,不然四百年足够自然完成无数个降解过程。
不过这依然不能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之前的两次血液检验都没有出现病毒反应,况且他是以少年身体重生的。
“你说的没错,那么……如果我说我四百年前就死了,前几天才活过来,你信么?”白翊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得荒唐之极,不由得自嘲的干笑两声。
希尔维森嗯了一声,不再有其他反应,似乎他只是听到了一件很平常的事。
白翊眉梢轻挑,毫不掩饰眼底的怀疑。
“别这么看着我,”希尔维森坦诚的说,“我相信你是因为你的脑电波不会说谎,至少你现在还做不到用它骗我。”
小白队长:“……”
之后白翊索性把当时的细节重新讲了一遍,他着重说了那个地下试验室和克劳德博士,而自己的死则被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与平淡叙述截然相反的是脑电波的振动,强烈的反馈令记忆画面异常清晰,那种对身后的恐惧深深传递到心底。希尔维森不动声色的喝酒,威士忌的酸涩辛辣混合血液的腥甜刺激着味蕾,与脑海中的记忆相比反倒显得索然无味。
他几乎没注意到少年的故事已经结束。
“你说我们的去向取决于是否进入联盟军校?”最后,白翊问。
游离的思维归位,希尔维森笑道:“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留在这里。”
“不,”白翊马上道,“我想去,你可以帮我么?”
重活一世,他知道只有重新回到特战队才能找回原来的自己,少年的身体虽然孱弱,但是骨子里他依然是那个特种兵队长。
目光临摹过少年纤细的轮廓,少将忽然有些期待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个下手干脆利落、迅捷如豹的完美队长,这样的人类如果再经过基因改造,那将会成为整个联盟一柄恐怖的刃。
或许到时候,最强兵器的头衔就该易主。
“二十八期学员已经选拔完毕,我倒是可以把你送进去。”希尔维森放下酒杯,“如果你足够优秀,欢迎毕业后来我的队。”
◆
深夜,卧室。
夜风吹起窗纱,拂过汗湿的肌肤,白翊猛然惊醒,战栗着坐起来,刚才的梦……眉心不由自主地锁紧,他努力回忆,可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身体呈现出脱水后的虚弱,脑袋一阵眩晕,仿佛在无声昭示着梦境的恐怖。
他起身下床,想去楼下接杯水解渴,房门拉开,黑暗中传来细碎的声响,来自走廊尽头敞着一条缝隙的门。
蓬松的灯光从门缝中泄漏出来,白翊隐藏在阴影里,伸手把缝隙推得更大一些,探头朝里面望去。
“梵卓大人……您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去找我?”
年轻的少年嗓音,带着难耐的喘息,媚入骨髓。
白翊瞬间睁大眼睛,脸颊发烫,自己貌似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房间内,希尔维森衣冠楚楚的坐在软扶手椅里,唇边噙着笑意,眼帘微垂,睫毛下的瞳孔浴血殷红,指尖一杯浓稠的血液。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他脚边跪着一名近乎赤裸的少年,极其暧昧的攀附着少将的腿,其中一只手腕上挂着一条清晰的伤口,残留的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惊心动魄的印记。
灵活的手游蛇一般探向少将两腿间的敏感部位,隔着布料熟练地挑逗起来,少年配合着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
就好像他真的快要高潮似的。
希尔维森既没回应也没拒绝,淡定自若的喝净那杯鲜血,捉住少年的手腕一把扯过,对着刀伤毫无怜悯地咬下去,眼帘抬起,含着笑意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房门外的一线黑暗。
看似不经意的一瞥令白翊浑身猛然绷紧,偷窥的负罪感令心脏剧烈跳动,与此同时,少将已经松开失血昏阙的少年,起身向门口走来。
久经考验的身体率先做出反应,白翊掉头就跑。
单手撑上栏杆纵身跃下四米高的跃层跨度,为了防止身体受伤,白翊落地瞬间就势一滚,一秒找稳重心,黑暗中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判断方向,双腿还保持着弯曲蓄力的姿势,就这么直接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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