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希尔维森说:“Bye在哪儿?”
Nine微微偏头,避开光剑灼热的剑刃,回答道:“记忆里。”
希尔维森闻言静了几秒,然后头也不回地对白琮西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琮西看着希尔维森,笑道:“少将,你们既然选择了来这里,就应该学会遵守我的规则。”
“您先走,”Nine说:“这里交给我。”
白琮西没再说话,正要转身离开,阴影下一道雪亮冷光闪过,白琮西眸底不禁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利刃锋利的侧刃抵在颈侧,血线淌下,他轻笑着看向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还没开口,就听见希尔维森说:“康拉德,杀了他。”
“外面交给我,你去把Bye带出来。”康拉德说。
希尔维森平平嗯了一声,收起光剑的瞬间掰过Nine下颚,四目相对,一股强悍而霸道的精神力攻入意识海,Nine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震惊于对方凶悍得近乎残暴地侵入方式。
与此同时,康拉德劈手抽出另一柄单刃,毫不犹豫地白琮西砍去。
“看来是阿晨放你进来的,这孩子,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白琮西的声音平淡如初,面对康拉德的攻势甚至没有丝毫避让或是反击的意思,Nine身影一晃,强顶着希尔维森的精神入侵,闪身插入两人之间,将白琮西护在身后,徒手扣住康拉德的双刃。
——
精神域内,希尔维森来到白翊身后,他的意识体依然维持着少年的模样,专注地看着扶手椅上的一对父子,一本摊开的圣经放在桌上,小小的白翊被年轻的白琮西抱在怀里,正握着笔,在纸面上笨拙地进行着推导和演算。
希尔维森注意到圣经书页上的密码,不禁问道:“被加密的内容是什么?”
“嘘——”白翊食指轻轻抵上唇瓣,示意希尔维森安静,然后低声补充道:“马上就知道了。”
——
悉尼基地最深处的走廊,爆炸声传来,折断的双刃嵌入玻璃墙壁,细微的裂痕在水压下犹如蛛网一般扩散开去,黑暗中不断传来爆裂的声响。
康拉德向后倚靠在墙壁上,单手压住腹部的伤口,作战服外套被血液阴湿了一大片,空气中漂浮着浓烈的血腥气。
不远处,青年漂亮的面孔被血浆浸透,犹如浴血而生的杀戮者,他的左臂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在身侧,被打断的臂骨穿透皮肉,狰狞的透出体外,他却恍如没有痛觉一般,鲜血中起身,蓦地将断骨复位。
“不愧是斯坦森上校,即使知道这是Bye的身体,也一点不会手下留情呢~”Nine抬起手臂,舌尖舔舐过粘在指缝间的血液,眼睫抬起,轻飘飘的落在走廊另一侧的康拉德身上,他说:“原来血族的血液是这个味道——”
“啧……真是让我恶心!”
——
基地之外,灰色的大雨覆盖了整个世界,灯火通明的小镇在暴雨中熊熊燃烧,扮演着居民角色的人造体拖着被火苗烧焦的身体,依然按照程序既定的路线行进。
引擎轰鸣,螺旋桨绞碎冬雨激起一蓬细碎的水雾,飞行器在风雨中垂直上升。
尼克勒斯坐在靠近舷窗位置,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他把脸贴在玻璃,手掌拂去阻碍住视野的雾气,去看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自己在火焰中奔跑,后面跟着怀抱小萝拉的可悲母亲。
机舱内,被困在玻璃牢笼中的丧失萝拉发出令人绝望的低吼,腐烂的头颅撞击着内壁,尼克勒斯扭过头,温柔地对她说:“萝拉别怕,哥保护你。”
白琮西展开毛毯给他盖好,又把座椅调整成一个舒适的坡度,温声道:“睡一会儿吧,到了叫你。”
尼克勒斯蜷起身子,眼皮半阖着,像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重症病人,“我们去哪儿?”
“他让我们返回南极基地。”白琮西说。
“嗯——”
尼克勒斯困倦地合上眼睛,蹭过去把脑袋枕在白琮西腿上。
白琮西只好放下放下光脑,避免影响他休息,时间过了很久,就在他以为尼克勒斯已经睡熟的时候,却听见少年声音虚弱地说:“我们……没机会回来了,是么?”
南半球的一场冬雨下得昏天黑地,雨滴敲击着玻璃窗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白琮西没说话,而是随手梳理着他耳侧的碎发,柔黑的眸底晕染起风雨过境后的一片安宁。
——
同样的目光出现在精神域深处,记忆中的那个白琮西看着趴在桌上的小白翊,钢笔漏出的墨水蹭在男孩儿的脸上,嘴角挂着的口水把圣经的扉页殷成湿乎乎的一片。
白琮西把儿子抱起来,随手把圣经搁进书桌的抽屉。
男孩儿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颈侧,即使睡着了手掌也依然攥着父亲的衬衣领口的一角。
白翊站在两人身后,看着白琮西抱着年幼的自己回房间休息,灯光在两人出门的瞬间熄灭,书房的景象快速倒退,他狠狠捏住鼻梁,等待着眼窝深处那丝酸涩的感觉消去。
希尔维森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安抚性的握了握。
忽然,封闭的精神域爆发出一阵恐怖的震颤,货架一排排倒塌,上千只记忆球落在地面摔得粉碎,记忆炫舞着飞散,白翊和希尔维森同时意识到危险,各自向两侧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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