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东西的动作越来越大,闹出的动静都快要,薛止上前一步,手中的剑从锁链的缝隙间直直插了下去。
剑尖停在井盖上,而剑气穿透过去,刺得那东西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给点教训就好,别真的弄死了。”穆离鸦神色不动,并没有真的被吓到。
“我有分寸。”
薛止这样说着手上用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那东西的挣扎更加剧烈,好几次穆离鸦都怀疑它要将井盖撞成碎片。
它越是狂怒,薛止就越不肯松手。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它庞大的身躯在井壁上摔了几下就渐渐地安分下来,除了嘶嘶的吐息声就再没有其他动静。
“走吧,没多少时间了。”
薛止收回剑,既然暂时不能动这井中的东西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蹉跎。除了这护国寺,他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穆离鸦担忧他的身体,“你不休息一下?”
薛止甩了甩手腕,“没有必要。”
“那你等我一下,”穆离鸦不知从哪找出来一盏灯笼塞到薛止手里,有几分狡黠地说,“我先前答应了要为宣武将军布结界,失约就不大好了。”
·
禅房内的灯光还亮着,看样子宣武将军回房以后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坐在桌旁想事情。
穆离鸦敲了敲门,同时朝身后的薛止用唇形说了几个字。
“是谁?”宣武将军很是警惕地问道。
“是我,先前不是说好了要来为将军您布结界的么。”
“是吗?”宣武将军还是没有开门,“有什么能证明你是穆公子本人?”
“那这样……”
一柄剑穿过门缝,直奔门后人影的眉心去。
宣武将军不愧是多年出生入死的,身形一侧就躲开了穆离鸦的这一剑。
“这把剑是作不得伪的,应该与当年阿香赠与您的那把有些相似,这样够了吗?”
穆离鸦本来就没想要宣武将军的命,毫不在意地撤剑回鞘,递到了薛止手中。
“够了。”
至此,里边的人才给他们开了门。
进去后发现李武等人也在,看样子都是不放心让将军一个人待在房中所以前来陪同的。
“你们都在那就好办了,省得我再去给你们也布结界。”
薛止想要帮忙,穆离鸦注意到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些了,但还是有些疲倦的样子,便婉拒了他的好意,“待会还有别的事需要麻烦你,这就让我一个人来好了。”
李武看着穆离鸦忙碌,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什么门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不是说了要为你家将军解咒?”穆离鸦并没有说真话,“既然要解咒,自然要做些准备。”
更何况这也不完全算是假话,他的确打算这几天就为将军解咒。
“解咒啊,辛苦你们了。”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操心的事情,李武认命地接下了保护将军的这个担子。
“光是在这寺庙里躲着,总觉得跟缩头乌龟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薛止望向宣武将军。
宣武将军被他看得心头一紧,手心微微冒汗,“你说。”
“将军,您的虎符还在身上吗?”
驻扎在城郊的宣武军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个隐患,如今他们几位将领都不在军,若是宫中那位别有用心的话……
宣武将军读懂了他的顾虑,沉声道,“宣武军认人不认符,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大部分人就不可能为其他人效忠。”
“不愧是宣武将军,治军有方。”穆离鸦布置完结界过来,“我和阿止离开一下,大约下午就会回来。”
外头天一直都是黑的,上午下午又有什么意义?李武正要这样说就看见他也望着自己。
“我们走了。”
李武读懂了穆离鸦最后的眼神,做出跟着送行的样子,和他一同到了外边的院子里。
“你要和我说什么?”
“切记,在我们回来以前听到外头什么古怪响动都不要出去,必要的时候可以用这条绳子把你家将军捆在床上。”
李武愣了一下,手中就被塞过来一条细细的带子。这丝带的触感冰凉光滑,约莫一指那么宽,比起绑人更像是给眼前人这样的贵公子束发。
他还想不起要说什么,那两个人就已飘然离去,身影汇入到融融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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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找到吗?”
跪伏在前殿的白衣莲奴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
“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教主娘娘,我们循着那味道找过去,本来很近了……”她停下来,有些迷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等我们找过去那里只有一具被砍了头颅的尸体。然后我们就再也闻不到那个男人的气味了。”
在她说话的间隙,面纱落下了一边,露出她真正的模样来:一张本应称得上清秀的面孔上爬满了蛇形的黑色纹路,这纹路从下半张脸一直延伸进了领口,模样很是狰狞。
她咬住嘴唇,好似在忍耐莫大的痛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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