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易点点头:“得从你的根源找起,比如说你这冥婚契约是怎么来的,谁给你弄的。这一点,就需要你好好回想一下知道你的出生地点,生辰八字的人。”
赵蔓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除了我父母,应当没人知道了吧。不过我父母他们最近都在国外,且他们虽然忙,可向来疼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疼爱孩子的父母,确实不大可能干出这种事。沐子易微微皱眉头,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被他略过去了。
顾境在一旁低声提醒道:“学校。”
沐子易眼睛一亮,是了,事发地点是学校啊!
他看向赵蔓,问:“你多留校一天的事,有谁知道?比如,老师,同学什么的。”
赵蔓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些什么,脸色一变:“我们老师知道,我舍友也都知道。”
“那么他们当中,有没有人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赵蔓细细想了一遍,随后白着一张脸,抬头道:“我以前,跟我舍友们玩过一个占卜游戏,当时需要把我们大家的生辰八字写下来。我还特地去问了我妈,然后换算成八字,写在纸条上……”
这么一说,赵蔓的舍友都有嫌疑了。
不需要沐子易再细问,赵蔓自己便说道:“我一共有三位舍友,其中一位两个月前出国当交换生,现在放假了,她就顺便在那边渡假,没回国。另一位舍友,她在放假的当天她就连夜坐火车回家去了。”
沐子易直接将怀疑对象锁定在最后一位宿友身上,道:“有她电话吗?有的话,打一下看看。”
赵蔓于是一边拨电话,一边说道:“她家在偏远乡下,可能信号不会很好。”
说话间,电话接通了。赵蔓开了扬声器,说道:“小棋,是我。”
“赵……赵蔓!”小棋的声音有些尖锐,甚至还带着一点惊恐的味道,“你,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赵蔓低声说道:“我最近老觉得身边不大对劲,挺害怕的,就想跟你说说。”
电话那边没人应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击在赵蔓心里。
半响,小棋匆促道:“我这边信号特别差,你知道的,乡下嘛。回头等我到镇上,信号好点我再跟你细聊,拜。”
赵蔓茫然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下意识看向沐子易。
沐子易抿抿唇,让她再打给另一位舍友。
赵蔓麻木打过去,电话那边很快传来另一位舍友欢快的声音,对方还说要给她带什么手信。在察觉到赵蔓心不在焉之时,她还关心起来。
赵蔓随口应付几句,挂断电话。
沐子易两手一摊:“很显然了。你那位舍友的家在哪你知道吧?一会让你家里人送些装备过来,衣服压缩饼干什么的,一切从简。一个半小时后,我们一起坐高铁,争取今天凌晨前到达,可以吧?”
赵蔓计算了一下路程,大概是可以了。她于是打电话给家里保姆,让对方给她收拾东西。
沐子易随后又看向顾境,问:“你呢?”
“自然是随你去。”顾境想也不想回复道。
沐子易笑了,眉眼弯弯道:“怎么说得跟夫唱妇随似的。”
顾境闻言,握着茶杯的手上不由用力,只听“啪”的一声响,先前已经被他弄出裂纹的杯子,彻底抗不住碎成渣渣。
沐子易:“……”
他痛心疾首道:“我的杯子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它!”
望着命运多舛的倒霉杯子,顾境低声说了句抱歉,又道:“我行李里正好有一套茶具,就是年份有点少,清乾隆时候的。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改天让我管家找找看别的……”
沐子易:“……”一套淘宝九块九包邮的七件套茶具,换一套清代茶具,似乎有点划算?
对顾境的财大气粗再次无言以对的他叹了一口气,眼睛不经意间扫到顾境手指间隐约一点红。
心里一紧,沐子易不由分说伸出手,抓起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
只见那只手的掌心,手指上分布着五六道伤痕。伤痕不算深,可也渗着点点血色。
沐子易皱眉,没好气道:“受伤不会说的吗?”
顾境茫然地看着他:“不过是小伤。”虽然挺疼的。他这壳子,到底还是娇气了些。
话音落下,他就收获了沐子易一对小白眼儿。紧接着,他被那人拉起来,一路押到主屋。
被留在原地的赵蔓与树杈上的黑灰色小肥猫大眼瞪大眼,可怜又孤单。
十分钟后,沐子易拍拍手,站起来颇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笑道:“好久没受伤了,手法有点生疏,见谅哈!”
顾境心下一动,道:“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嗯,”沐子易没心没肺地边收拾东西,边笑道,“早些年刚开始接委托捉鬼的时候,三天两头就得受点伤。后来干熟了,也就不大受伤了。”
顾境心下微微有些不舒服:“你家里人呢?就任由你接任务,不管吗?”
唯一横跨阴阳两界生意的包子店,不至于穷苦到需要个孩子出去赚那种遍布危险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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