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温舒阳是万万不会承认的,他想等艾砺寒对他的感情正常了再说。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事儿他就闹心,怎么这么多年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的兄弟,居然怀揣着这样不正常的感情呢,更让温舒阳生气的是,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如果他早点儿发现,或许就能更早的把艾九这种不正确的情感掰过来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温舒阳又习惯性的把所有的错误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他心爱的小师弟辩护。
所以当艾砺寒突然不声不响的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温舒阳看向他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了一丝歉疚。
艾砺寒和他目光对上的时候,身子不知觉的一僵。
从前的师兄,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误,也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个马车的车厢简直跟杨秋宇准备逃亡的那个不能比。这个车厢又大又宽敞,靠窗的位置甚至还放了一张小榻。温舒阳就坐在小榻上,表情有些呆呆的看着艾砺寒,那双清澈纯粹的黑色眼睛里,能看到一丝慈悲。
艾砺寒忍着心悸,大步跨了上去,直接坐到了温舒阳对面的长条木板椅上,一双寒冰似的眼珠盯着邵昕棠,深不见底:“你不想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艾砺寒这样问着。温舒阳心里正憋了一大堆想要规劝他小师弟改邪归正的话,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真的有种压抑不住要喷发的感觉。
不过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裴景容。这个温舒阳时刻不敢忘了。所以他顿了一下,像是伪装苦恼的说道:“艾门主,你说我也没惹你,你怎么就抓着我不放呢。这我可真的得好好说说你,你堂堂一门的门主,天天没事儿做吗,一直找你师兄?”
“你师兄那么大的人了,要是想见你,自然会出现。要是他真的去了万尸岛出事儿了,相信也一定不会希望你跟着去送死。”
“那他希望我怎么做?”艾砺寒盯着温舒阳的眼睛,声音沙哑中带着蛊惑。
“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啊,将来娶妻生子,快乐的生活,也不枉他白白为你死了一遭……”
温舒阳顺嘴就吐露出来了,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艾砺寒已经浑身止不住颤抖,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了。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温舒阳慌乱的做着无谓的辩解。
“师兄……”艾砺寒黑琥珀一样的眼睛盯着他,那其中有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他只略带委屈的说了一句:“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温舒阳脸色一僵,看着艾砺寒跟往日在人前时的冰冷模样完全不同的神情,委屈中带着倔强,瞬间就让温舒阳想起了艾砺寒小时候跟在他身后喊他师兄时的场景,让他的心里马上软成一片,好像自己当真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儿,对不起一直对他诚心以待的小师弟一样。
“我……”温舒阳避开那双能把他吞噬掉的黑色瞳眸,无措的说道:“我不是你师兄……”
这样拙劣的掩饰说出来,就跟温舒阳亲口承认了是一个效果。
温舒阳本就不会演戏,一直活得坦荡荡,如今又是心怀愧疚,又是心绪不宁的,被逼问了,一点儿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师兄!”
不过显然这里最激动的就是艾砺寒了,他猛然伸手把对面的人扯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箍住。这个顶天立地,江湖上人人敬畏的一届门主,甚至身体都有些颤抖了,就这样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怀里这个男人的面前。
“唉……”温舒阳轻轻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紧紧地贴着艾砺寒尽是火热的肌肤,那宽阔胸膛下猛烈地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
算了,这样折磨他最疼爱的小师弟又是何苦呢!既然他用错了心思,自己作为师兄的,应该帮助他改正,这样一味的逃避,又能帮助他什么呢?
温舒阳想通了,就也伸出手去,从后面攀上艾砺寒的肩膀,轻轻地安慰似的拍了两下。两人这样相拥着抱了一会儿,温舒阳渐渐尴尬起来,他真的不适合这样直白的感情流露,遂有些害羞的推了推艾砺寒,无奈的轻声说道:“你都要把我的腰勒断了。”
可是艾砺寒高大的身躯如山一样,哪是他现在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搬动分毫的。艾砺寒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喃喃着在温舒阳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说:“师兄,师兄,你真的是我师兄……”
“好了……”温舒阳被他这样脆弱如孩童般的样子弄得心里难受,眼睛都有点儿酸涩了,不善于表达的他真能无助的轻轻拍拍艾砺寒宽阔的肩膀。
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马车一直在路上颠簸着行驶,直到停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在外面恭敬的轻声唤着:“门主,别院到了。”
艾砺寒过了很久才从温舒阳身上抬起头,那双利眼居然泛着红。
两人目光相对,温舒阳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有些恼羞成怒,低声冲他吼道:“看什么看,还不下车!”
艾砺寒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听他这样外强中干的叫嚷,眼底甚至浮上了一层欢喜。
在温舒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艾砺寒已经俯身上前在他细白的脸蛋儿上“吧嗒”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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