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鸡棚里。”艾乐干脆的答道,看见温舒阳走了过来,眼睛变得亮亮的,闪着光彩。
后院的鸡棚里?那是厨房养的鸡……
温舒阳看了一眼小孩儿高兴的样子,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牵住小孩儿的手,温和的问道:“去哪里吃?”
艾乐高兴的扯着他来到后院的一个空地,温舒阳就看到一直肥硕的母鸡被五花大绑挂在一个烤架上,正“咕咕”的凄厉的叫着。
“这,要怎么吃,不是应该拿去厨房吗?”
“不用。”
温舒阳眼看着这个六岁大的小男孩儿无比熟练的杀了鸡,然后拔了毛开膛破肚洗干净生好火放在烤架上。
“你,怎么会这个?”温舒阳简直看得目瞪口呆,他进厨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眼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这么厉害,他的眼神瞬间充满崇拜。
“父亲每次都这么弄,但是他每次就烤一只鸡,吃不饱,我就自己弄了。”小孩儿平静的说着,用袖子擦擦额头上被火烤出的细汗。
温舒阳听了后,他真的不知道该夸小孩儿太懂事儿,还是该“夸”艾津古这个父亲当的太不称职。
不一会儿,烤熟的鸡肉的香味儿就飘散了出来,纯肉质的香味儿简直快让温舒阳的口水流出来了。
他们解决掉一只鸡,温舒阳像往常一样看小孩儿拿着他那根小木剑在雪地上挥舞着,然后不时的指点一二。
“温哥哥,温哥哥……”
“啊?怎么了?”
温舒阳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小孩儿正蹙着眉头蹲在他面前,不太高兴的说道:“叔叔有心事?”
温舒阳被他说的一愣,然后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怎么会这么说?”
“温哥哥的脸上都写着呢。”
温舒阳被堵的没话说,就见小孩儿神色一闪,眼睛黯然的说道:“温哥哥是不是在担心我哥哥?”
温舒阳被戳破了心事,干笑了一声掩饰着说:“你哥哥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年娘也是这样,一直躺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就再也没有起来,后来就不见了。”小孩儿的声音闷闷的,虽然他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却知道能让他爹笑上一笑的娘亲,再也不会出现了。
温舒阳第一次听他提起艾津古那个神秘的妻子,却原来是已经去了,看着眼前小孩儿的眼神更加怜悯疼爱。
“我哥哥会不会也躺着躺着,就不见了?”小孩儿张大眼睛看着温舒阳,让温舒阳一阵哑然。
“当然不会,哥哥不会儿不见的,等哥哥好了,他还会陪着乐乐一起玩儿。”温舒阳温热的掌心贴着小孩儿柔软的发顶,怜爱的揉了揉。
“当年父亲和你说的一样……”小孩儿低下头,短小瘦削的手指在雪地里面画圈圈,话里面透着让人心酸的委屈:“可是娘亲还是不见了,爹爹也就再也没笑过……”
温舒阳心里震痛,伸手把小孩儿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着,鼻子埋在小孩儿温暖的颈窝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会的,哥哥不会的……”
艾砺寒当然不会死,可是他以后会不会也不笑了?
摊上这样的命劫,身边一个关心他的人也没有,自己再离了他,艾九这今后的几十年要怎么过……
艾乐缩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这无处不在的温暖气息,一双眼睛瞪得像是一只无辜的小兔子,然后他缓缓的伸出细瘦的手臂,圈住男人的脖子。他模糊的记得,娘亲还在的时候,父亲似乎也这么抱过自己……
晚上温舒阳吃完小孩儿烧的的鸡,回到墨竹轩的时候,床上空荡荡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人呢?”温舒阳心里一紧,问正打扫屋子的婢女。
“门主去议会党了。”
温舒阳嘴唇不自觉的抿紧了,常年挂着的那一丝温暖的笑意也隐了去,大步走了出去。
“抱歉,温公子,我们门主正在里面跟各个分堂主议事,您不能进去。”守着门口的侍卫铁面无私的说道。
温舒阳要见艾砺寒,什么时候受过阻,别说是他在议事,就是……算了,温舒阳也没说什么,憋着一口气,就站在门口等着。
这几天虽然雪停了,却依然很冷,房檐上的冰溜子挂的老长。
温舒阳穿的并不厚实,不一会儿白瓷一样的小脸儿就冻青了。不管门口的侍卫怎么劝,温舒阳就是不回去,笔直的站在门口处。他倒要看看,艾砺寒能躲自己到什么时候。
果然,又过了没多久,侍卫就说门主请他进去。
温舒阳冻得哆哆嗦嗦的进了议会厅,看到立在窗前的艾砺寒的背影,哪里有什么各个分堂堂主。
“你身子大好了?还站在窗前吹风?”温舒阳一看到冷风直往艾砺寒的身上吹,就什么都忘了,直接大步走了过去,使劲儿关上艾砺寒面前的窗子。
他关窗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抽回,就被一只有力大手紧紧握住。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艾砺寒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开口。
温舒阳漂亮的眉毛都动了一下,忍无可忍的说道:“艾、砺、寒,你不用一直赶我,我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走。倒是你,现在连见我的面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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