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嘴巴出问题了,嗯?苏远,我听见‘越狱’两个字。”
郁辰的神情很淡漠,淡漠到令苏远毛骨悚然,气氛一瞬间跌到冰点。苏远张了张嘴,他想说那句话只是一个试探,但他也无法发否认自己心里确实有这么个打算,不可辨驳。
“宋舒扬,你直接从我工地抓人,真当我不敢对你出手吗?”郁辰没有给苏远解释的时间,转而对向宋舒扬,“我奉劝你现在立刻回机密处,否则白术区的那件医药事故很快被宣扬出去,如果顺藤摸瓜查到是谛调换药品从中抽利,你说上面会怎么处理你们机密处的失误?”
“郁辰,你不怕我把你那些事丢到台面上去?”
“我怕,我只是在盘算我们两个谁更怕。”郁辰一把拉起苏远,对宋舒扬抛下最后一句,“他不会跟你走的,你应该早就明白。”
被拖着走出去,脚踝钝钝地疼,感觉到郁辰用力的钳制,苏远心里拔凉拔凉——郁辰怒了。
问询被打断,宋舒扬也不恼,冲着那个跛脚的背影关切地问:“苏远,你的脚怎么了,受虐待了?”
苏远暗叹一声多管闲事,咬牙切齿地回答:“不,纵欲过度了。”
看他们走远,宋舒扬神情僵硬了一会儿,又噗地一声笑出来。苏远,信不信,你想要的我就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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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辰发飙了。只要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狱长大人正处在愤怒的制高点。那一张俊脸几乎凝上了霜,目光扫过的地方却又像点着了火,整座监狱好似冰火两重天,让人寒毛直竖。
寒毛竖得最厉害的就是被郁辰押解着的苏远,随着越来越快的步伐,他意识到自己在被拖往哪里。无奈地笑笑,他苏远何德何能,几次三番被关进内审室,偏偏出来后还屡教不改继续“作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皮痒欠抽呢。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对内审室产生了条件反射的恐惧,一想到那地方就全身都疼,那些鞭挞和电击的痛苦直接反应到他的大脑皮层。
这次他的面子真的很大,不是小管教盘问,不是四白眼上阵,是堂堂狱长大人亲自送他进来,亲自审判,亲自给他惩罚。
如果苏远能预知他即将要付出的代价,他一定不会在宋舒扬面前提什么越狱,也一定不会对怒极的郁辰逞口舌之快,可惜等他体会结束这场刑罚,他已经连后悔的力气都丧失了。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疯了,他以为郁辰也疯了。
按照内审室的惯例,受审的犯人要赤身悬挂在吊环上,以便让监狱里所有人都能看他受刑以他为鉴。可是苏远双手被束缚之后并没有被挂上吊环,他有些意外,对郁辰讽刺道:“怎么,舍不得?别担心,我都被吊习惯了,信不信我能吊在上面做引体向上?”
郁辰不理他的挑衅,倚靠在那张审讯桌边,声无起伏地问:“你跟宋舒扬谈条件?”他的声音冷得掉渣,纵然苏远胆子再大性子再强也不免打了个寒颤。
苏远回答:“是……啊!!”
毫无预兆地一片薄刃扎在他手臂的肌腱上,尖锐的痛令他不禁喊叫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郁辰会突然给他这么一下,尽管只是小小的刀片,但扎得很深,随着故意的搅动,一缕顺着皮肤流淌下去,血腥的味道窜入鼻腔。
郁辰,真的怒不可遏。
第二个问题:“你用什么条件跟他谈?”
苏远注视着他手中光亮的刀片,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说不说都会被片肉,这是他自找的。勉强裂开嘴角:“……玉佛的秘密。”
又是一刀。
这次苏远做了心理准备,紧咬着牙关没有哼出一声,但是眼睁睁看着刀片在自己身上缓慢划开皮肉,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他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狱长大人,你不是……呼……讨厌血吗?你不是爱干净吗?这回怎么不介意了?还是说……其实你跟三白眼有一样的癖好……唔!”
第三刀,伴随着第三个问题:“你想越狱?”
苏远豁出去了,瞪视着他一口气说道:“想!我当然想!我不要以囚犯的身份受你控制!我不要做第二个苏欣!我可以听你的话接受你的训练,但是我要自由!”
这一刀没有扎下去。郁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片,从食指滑到中指,中指滑到无名指,刀身反射着惨白的灯光映在他嘴角:“果然,人都是贪婪的。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想要求生,等到刚有了一点筹码,就会想要更多东西了。”
刀片顺着苏远的腰线划到他大腿根部,在那个垂软的东西上慢慢磨了下。苏远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全身僵硬,额边的细密汗水凝成汗珠滚滚落下,他的声音发着颤:“郁、郁辰……”
本能地害怕,面对眼前丝毫不带感情的人,无法克制地瑟缩。
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郁辰把刀片按压在脆弱的皮肤上,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只是轻轻地厮磨割划,很小很浅的一个伤口,却让苏远差点崩溃:“啊啊!住手!操!住手!”
外面的人目睹了内审室里的情况,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看到苏远的身上有一点点温热的血顺着淌下,出血都不多,但那最后一刀的位置让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一口气——这什么惩罚?忒狠了!他们看到向来硬气的苏远竭尽全力地扭着身体向后退让,口中仓皇地大喊着什么。他们听不见他的喊叫,但完全能想象得到他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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