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地接过仪器,狄飞边检测边吐苦水:“这是咱们监狱唯一亮堂的禁闭室吧,但再亮堂它也是禁闭室啊,老大怎么忍心把咱俩关进来,还逼着咱在这鬼地方搞科研?逸清也在禁闭室关了自己十天了,看样子老大不发话他就准备关自己一辈子,现在老大身边无人,让我这样的忠臣怎么放心的下?”
阮辉翻了个白眼:“少那么些废话!谁不知道你的糊涂心思,不就是想见逸清么,装什么装!再说了,逸清那是自己请罪进去的,他那么明理的人,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你看老大也没怎么为难他。”
“哼,原因,原因就是苏远那小子惹的祸!好端端地越什么狱,我们怎么可能真的害死他!逸清本来是能一箭双雕的,给他一搅和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行了阿飞,你替逸清说话我没意见,苏远这回确实也做得不地道,但是你想想看,如果你是他,在那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你能完全信任一伙把你推向火坑的同伴?”
狄飞没说话。其实他也知道苏远的难处,甚至某种程度上他还很佩服苏远做事的果敢。他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学生,能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爆发出那样起手无回的气势,说震撼,一点也不夸张。不过,人心总是向着自己最在意的人的,看见逸清自己折磨自己,狱长又对他不闻不问,他心里难受。
要说他们中间为这事最上火的不是他狄飞,也不是狱长老大,而是一根筋的大志,大志到现在都认定苏远的行为是叛变,整日就想着要“清理门户”,一雪反谛之耻,他们怎么劝都不听。
哎,走一个苏远,他们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做好最后的调试,确认没有问题了,狄飞掂了掂手中的白壳子小装置,长舒一口气:“总算搞定了,也不知老大这么急着要这监视器干扰盒干嘛……哎哟喂累死我了,我先睡会儿。”
阮辉没理他,手上玩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思动得飞快。
能让老大如此着急,除了苏小少爷,还有谁能做到?这个干扰盒八成是为那个越狱分子准备的。
他虽然没有李逸清聪明,但也不愚钝,这些天,他欺软怕硬的神奇体质告诉他,苏远人虽走了,但他的灵魂仍活在老大的心里。
在老大面前绝对不能嚼苏小少爷的舌根,否则就是戳老大的心窝。下场,轻则关禁闭,重则像大志那样,被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罚得体无完肤。
一句话:老大,栽了。
*******
几天来,郁辰派人摸清了苏远那间公寓的结构,发现宋舒扬的确十分小心谨慎,在这幢楼的各个出入口都安排了巡视人员,在苏远的公寓里更是安装了不下十个监视器。
宋舒扬有时候也会来公寓附近,但他并不上楼去见苏远,因为苏远说得明白:“在公司里我神经就够紧绷了,下班后一点点私人空间你必须给我吧。再说,于公你是我老板,于私你是我仇人,我实在不欢迎你来做我这里做客。”
宋舒扬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很是苦涩。怎能不苦涩?原来脱开了利益,他们之间仍是水火不容。
郁辰确定了那些巡视人员的值班时间、宋舒扬的活动习惯,又吩咐阮辉和狄飞闭关给他做好了监视器干扰盒,随后就准备实施潜入苏远公寓的计划。
一开始监视器干扰盒的作用只是接入监视器的画面传输信道,具体操作还需要在接入后录制几段没有破绽的录像,来混淆对方的耳目。郁辰亲自参与了安装干扰盒的行动,避过宋舒扬的人手,反谛的人设置好干扰盒以及针孔摄像机。连续几天的采集之后,已经能够做到完美的鱼目混珠。
这天苏远下班回家,心里面还在琢磨着怎么跟郁辰接头的事儿。他已经向宋舒扬试探了很多次,可每一次就像钉子扎海绵似的不给力。他和他商量,宋舒扬就软着来劝,给他摆事实讲道理,把他的性命说得不堪一击且极其重要;他跟他硬碰硬,宋舒扬就温和地笑笑,放下一桌子的事情,对他一摊手:“不要跟班?可以。走,我陪你出去。”——这情形,急得他直上火。
钥匙在锁孔中旋转,正要推门,门却自己向内拉开,苏远愕然,他还没用力呢,这门成智能的了?
当然,这不可能。
苏远本能地警惕起来。这些天他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可又找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公寓里都有监视器,有什么异动宋舒扬那边应该第一时间有所反应,然而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还是说,是宋舒扬派人来调查他……
数秒的时间,思考尚未结束,苏远突然被一只手拽进了公寓,巨大的力道让他差点惊呼出来。下意识地想要挣开钳制,可没想到对方的臂力如此强悍,竟让他动不了分毫!
等等,这样的身手……
脑子里瞬间清明,苏远放弃了挣扎。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擒拿,还有,熟悉的挫败感。
他总是败在同一个人的手上。
见他不再挣扎,背后的桎梏渐渐放松,捂在他口唇上的手也松开来。下一秒,他整个人被翻转过来,正面对上那人幽黑的双瞳。
砰。轻微的碰撞,是他的后背被抵在了门上。
铺天盖地的亲吻落在他的眼角和嘴唇,湿热的气息一如既往地强势。他们两个一句招呼都没打,就这样缠在一起,像在调情更像在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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