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一肘子隔开他,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他妈是累过头了!有你这么搞的吗!”什么解释都没有直接就上,还跟揉面团似的翻来覆去,叫停也不停,赤|裸裸地藐视人权。
“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惊喜。”
是够惊的。苏远翻了个白眼。
郁辰笑了笑:“干扰盒是阿飞和小软做的,质量过硬。通常情况下监视器正常工作,这样不容易让那些人起疑。必要的时候才会切换至虚拟状态。所以你的自由也不是绝对的,行事还是要小心。”
“嗯,既然这样就方便多了。我姐的档案调出了没有,我们可以开始布置了。”
“Tau的档案不是那么容易抽出来的,机密处没有权限,监狱自然也没有权限,我不能通过正当手段申请,就只能让黑客来侵入,目前还在进程中,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下周能完成。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和宋舒扬有冲突,不管怎么说他的保护是很有效的,能为你阻挡谛的骚扰。你的首要任务是隐藏创造者之钥,其他什么都别管,知道吗。”
“……”
“听见没有!”
没得到回应,郁辰微抬起头,正看见苏远脸颊上晕着淡淡的红,睡得香甜。很好,这是唯一一个能把他的命令彻底无视的家伙,郁辰咬牙切齿。
身边人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郁辰不由自主地把手掌覆在这人的心脏处。感觉着有力的跳动,他有种就这样也很好的感觉。
就算苏远不在监狱,他也能让他待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中,这让他觉得很满足。
这是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
房间中的监视器电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跳动,切换至正常状态,至少表面看来没有破绽。
闹钟响起来,苏远伸手按掉它。睁眼,一如往常的早晨,一如往常的一个人,不同的是,房间里的残留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郁辰此刻并不在他身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白天太容易暴露,他们这种“偷情”活动,只能在暗中进行,否则极可能会毁了大局。
收拾屋子,洗漱,吃两片土司面包,照常去上班……
继续了几天平淡生活,苏远没有收到来自郁辰的任何消息,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一方面他警惕于谛的阴险狡诈,另一方面,他在怀疑凭一己之力能不能达成姐姐的遗愿。这种不自信和不确定从他决定和谛抗争到底的时候就潜伏在他意识里,到了现在,离开郁辰的状态下,让他尤其不安。
然而日常中他还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小白领模样,算得上老板的得力助手,因此宋舒扬对他的疑虑下降了许多。这天下班后宋舒扬叫住了苏远:“今天是你生日吧,要不要庆祝一下?”
苏远愣了愣,扒着日历一看,还真是他生日。可怜他这一年内经历得实在太多,突然提到生日这个东西,竟让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宋舒扬调侃道。
“我是见鬼了。”苏远回答,“我没想到你会记得我的生日。”
“那是你没注意到我是个体贴的好老板。”宋舒扬笑,“走吧,我请你吃顿好的。”
苏远有些犹豫。
“放心,今天没有监视,没有跟踪,而且,绝对安全。”
老板盛情邀请,苏远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心想自己这一年生死沉浮多少回,真是不容易,也确实需要庆祝一下,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很快他就知道那句“没有监视,没有跟踪,绝对安全”是什么意思了——哪里会比机密处一把手的家更安全?
不拘束的环境,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丰盛的菜肴,一看就是名店大厨的手笔;精致的蛋糕甜而不腻,味道也很不错。相当舒适的招待。虽然苏远更喜欢曾经砸酒瓶扔蛋糕的生日聚会,但他也明白,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能有一个人给他筹备生日蛋糕就很奢侈了。
苏远发现,撇开了公事的宋舒扬其实很健谈。他似乎什么都懂,从家里的装潢可以看出他的品味很高,可是又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除了经济,对宗教、对艺术他都颇有心得,甚至苏远跟他聊日系的爱情动作片他也能侃侃而谈,而且还能举出很多连苏远都没见识过的神作。
苏远想,如果宋舒扬不站在他的利益对立面,他大概很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因为这种人该精明的时候精明,该温和的时候温和,给人的压力总是张弛有度的。这一点和郁辰不同,郁辰是那种一秒钟都不容忽视的人,他的存在感强烈且锐利,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也能让人战栗。恐怕只有苏欣会把他当成可驯化的野生动物,敢教训,敢调戏。
嗯?怎么好端端地想到那个人了。
几杯香槟下肚,苏远有点飘,好在神智还很清晰。耳旁听见宋舒扬略沙哑的嗓音:“苏远,我不想与你为敌,从来不想。如果时间能倒流……”
苏远咧嘴笑了,他知道宋舒扬一定也喝飘了:“如果时间能倒流,你还是会为了谛逼死我姐,炸了我家。宋舒扬你很清楚,这不是一个选言命题。”
“……是,我很清楚。”宋舒扬顿了顿,眼神清明了些,“不过,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不会让你知道这一切与我有关,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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