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硬气,被如此对待竟没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刻意止住痛呼的迹象都没有。只是他受伤颇重,到底没撑住,最终仍是半跪地上。
仪镜明目的达成,眼里却殊无喜意,面前这个男人跪下只因力竭,而非真正对他屈服。
那麽,有什麽是可以令他臣服於自己脚底的?
仪镜明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试图找出可容下手的地方,但在多看两眼後,他猛然觉得眼熟。他说不清这种熟悉是源自於外表上的抑或是对方的性情态度,只是心里有一种直觉。
这倒引起了仪镜明的兴趣,怒气也因此稍稍平息,脑中多思虑片刻,便觉得这人越是熟悉了,尤其是那双连脏污也无法掩盖的沈稳眼神,像极了他心里的那个人,都充满了对某种事物坚定的信念与执着。
一想到那个人,仪镜明神情不易觉察地柔软了,但这恐怕连他自身都不曾自觉。
他招招手,唤手下人拿水来,泼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水冲开了黏在对方脸面上的污血,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容貌,剑眉星目十分俊朗。
仪镜明却嫌弃似的蹙蹙眉,心中不由有些失望,终不是一样的人,就算有着相似的神态,也不可能真的会一样。
但除却与那人神态上的相似,这脸仍旧看着眼熟,仪镜明细细一想,心中有了眉目,这不就是当日给那姒门小子绑在床上玩弄的下属?看他的眼里竟没有半分怨怼不满,如今还愿意为他那主子献出性命,仪镜明着实不太理解要怎样的忠心才能到这般地步。
“你为你的主子卖命至此啊……”仪镜明似有动容地瞧着因脱力而被自己的手下压着半跪地上的男子,轻轻说道,“就是不知道你的主子是否也看中你这忠心耿耿的属下。”
男人却不因此露出半点动摇的神色,这让仪镜明很是不满,他继续道:“不如我们来试一试?”像是想到了令人愉快的点子,他柔美的面容上重新浮现出真切的笑容:“你说,若我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了,你的主子会不会出来?”
仪镜明温柔地执起男人垂在身侧的右手,对方只任他动作,并无反抗,大概是知晓反抗也没有效果的缘故。
这人的内力已竭,身上也多处受创,为了保险起见,手下还喂了软筋散与他,所以即便对方之前再凶悍,这时候也再没有半分威胁了。
仪镜明细白的手指在对方掌心暧昧地轻划着,唇间悠悠吐出三个字来:“第一根。”
话音未落,他两根手指已然迅捷一动,攥住对方的小指,用力扯动。偏偏他扯的动作极慢极慢,像是有意要加长指骨筋络错位的痛苦一般,令人发寒的声音哢啦哢啦地响了一阵,那根在他手里的手指才以着扭曲的姿态搭下来。
男人额上因疼痛渗出汗珠,仍是没吭声。
仪镜明眯了眯眼,知道那汗水只是出於身体反应,与对方的意志无关。但他没停手,一根手指不够,那就多来几根,手指全掰断了不够,那便折了他的手脚……他就不信有人能完全扛得住身体上的刑罚。
“第二根。”他继续道,这一声里蕴了内力,远远地传开去,“看来你的主子并没把你放在心上呐。”
吟风忍着手指上传来的疼痛感,脸上不动声色,这其实不比身上的伤痛上多少,只是手指折断後,失去了掌控的感觉让人有些不适应。
那是他握剑的手……若是往常他定不会任人如此对待。
但还有一个时辰……在仪镜明念出“第三根”的时候,吟风听着手指发出的错位声,感受着一路传递到脑际的一波波痛感,亦敛眸默念道。
若是往常他也定不会任人擒住活到现在,他该在无力对敌的时候自我了断,不给敌手一点问出消息的机会。──可是两个时辰还未到之前,他不能死,非但不能死,还要尽可能拖住敌手。
自己能莫名吸引了这仪狄堂堂主的注意力,即便是出於完全未知的原因,对他来说也正是再好不过。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让对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关注更多一些,甚至使仪镜明忘记去追捕自己主子的初衷。
而达到这个目的的方法十分简单,那便是──惹怒他。
作家的话:
hello~我是代发君小棉袄!
请让我们一起抽打作者,快码结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反击
“第四根。”仪镜明的声音轻缓得如同在与情人诉说绵绵情意,他以内力将这三个字送开去,依然没有回应。
吟风合上眼,左手起初还用力撑在腿上,支住自己的上身,却在仪镜明又一番的折腾里,渐渐握成了拳,像是在强自忍耐常人无法忍住的疼痛一般。
这样生生折断五指之痛换个人早便承受不住,眼前之人能坚持至此方才变了神色,仪镜明已经觉得对方足够毅力惊人。
但无论多麽厉害的人,在反复的痛苦之下,终於是无法面色不改的。仪镜明唇角勾起笑容,他沈迷於这种能见到他人痛苦隐忍表情的责罚,这时候捉不捉得到姒弄月似乎已经不那麽重要,他只想从这个对主人无比忠心的侍卫的表情里看到更多的痛苦,就连动用内力想要引出姒弄月的做法,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侍卫知晓他的主子是彻底将他抛弃後,会露出怎样绝望难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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