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正瀚有一段时间疯狂地诅咒这个亲弟弟,并认为关越变成了同性恋,一定是关正平教的。
“怎么分的?”关正瀚埋伏在关越身边的眼睛耳朵其实也算不上太灵,毕竟关越的反侦察能力还是有一点的。
现在父母只知道关越没在闻家住,也没置办房产,只租了个房,进进出出的,不见两人在一起。
关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光听说闻天岳破产跑了。你们是怎么分的手?”
关正瀚又从鼻孔里发出嘲讽的声音,这回关越没有再解释。
“分了也好,”关母说,“闻天和太小了,我看他就不爱你,也不知道心疼你。”
“男人和男人怎么爱?”关正瀚说,“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就不恶心?让人笑话!”
关越注视着筷子,等热菜上来。
关母又说:“那就让你爸爸安排下,给你介绍对象吧。”
关越说:“我想动用一笔钱。”
“还想救他?!”关正瀚的声音顿时严厉起来,说,“不许!”
关母心惊道:“人家把你当凯子,关越,你到底是怎么了?被一个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你爸为了你,已经不要面子了,里里外外,受了这么多年的笑话,别再提这事儿行么?”
关越沉默,菜上来了,关正瀚本想重重指责关越几句,却怕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儿子被自己骂跑了,晚上又要被老婆抱怨,正没台阶下时,关母打了个圆场,说:“吃吧,好容易回来一趟。”
关越便不再坚持。
晚饭后,关越洗过澡出来,见母亲坐在房间里。
关母问:“越儿,你想要多少钱?”
关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丝绸睡衣,现出性感的锁骨,随手拉开抽屉,找刮胡刀。
家里装修得古色古香,该有的现代化设备却一样不少,热水器、地暖、空调等等。房外远处传来笑声,大院另一头,还有不少亲戚住着。
刮完胡子,佣人又来给关越吹头发,吹风筒声停下时,关越说:“算了。”
关母到儿子身边坐下,认真地说:“国家又出了新的政策,造纸厂成本降不下来,你爸正烦心这事儿呢。去年的项目,和政府做生意,拖款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周转吃紧,你真要用钱,妈给你想想办法。”
“不用了。”关越说,“你们把私人飞机卖了,没什么用处。”
关母说:“倒也不差那点,养着吧,转手就得折价够呛不说,外头看了,又不知道得怎么编排咱们家。”
关越心平气和地“嗯”了声,关母说:“分了就算了,过去的,都别想了。缘分没到,别太固执。”
关越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关母又道:“虚岁都二十八了,该成家了,你们搞金融的,普遍结婚晚,天天忙,妈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你能上点心,好好想想。”
“知道了。”关越答道。
关越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的时间反而更多,老人家一手带大的小孩总学到些许固执,所谓“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天底下总不会有人来找老人家的麻烦,尤其有钱的老人家。关越也跟着养成了这倔强的脾气,关母知道自己儿子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任你把嘴巴说成熊猫也是没用。
“睡吧。”关母说,“明天把裁缝叫过来,量下身材,给你做几套衣服,改天送去,都入秋了,还是这么几件。”
关越“嗯”了声,关母正要走时,想了想,说:“当年闻家确实也出手帮过咱们,你爸今天这么说,也是昏了头,回房仔细想想,又改了口。毕竟咱家不能忘恩负义。按他的意思呢,你要愿意安安分分找个女孩儿结婚让我俩早点抱孙子,拿点钱拉闻家一把,这钱他掏得乐意。”
关越想了很久很久,最后答道:“可以。”
关母续道:“真可以?按理说,看着情分,也是该做的,钱财都是身外物,你爸就怕掏了钱,害你又这么下去,没个尽头。”
关越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关母从儿子的眼神里看出,拿钱就能让关越“变正常”是小概率事件,于是缓了缓口风,说:“我再劝劝他吧,你也别太着急。”
阴雨连绵,江子蹇来天和家混吃混喝时,裁缝正上门来,给天和做衣服。天和本来打算省点钱不做了,奈何在方姨“不做你秋天穿什么?”的坚持下,捋了下一头乱发,乖乖就范。
江子蹇也被方姨按着,量了一次身材,裁缝好不容易从德国过来一趟,方姨恨不得做上整整一年的衣服。轮到天和时,他站着听江子蹇分享他的同志相亲八卦,听得不受控制地发抖。
“你羊癫疯么?”江子蹇说。
“哈哈哈哈——”天和笑得倒在沙发上,“你……你刚刚说你在考什么专业?”
江子蹇一脸严肃道:“小龙虾养殖!养殖!”
“哪儿来的这个专业?”天和笑得快岔气了,裁缝朝方姨告别,方姨拿出一张单子,把他给送走。
天和:“真打算去考?”
江子蹇说:“不然呢?”
天和连忙摆手,说:“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叫小凯的,能介绍给我认识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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