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选妃的传言渐渐流传出去,京城中各个王公世家无论是想进宫的还是不想进宫的都要开始在京中托关系找门路,各个府上来回拜访的人都突然多了起来,而这些来往也都落入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吴含身在霍香阁中专门为他准备的隐秘房间内看著近日来收集上来到各种消息,一脸的兴味,还时不时地拿出来当成笑话博人一笑。
“这个镇勇伯的嫡女可不是要到处找人取消进宫的资格,若是真进了宫,只怕全家都得跟著掉脑袋,毕竟在暗中已有快四个月的身孕了,瞒是瞒不住了。”
随手就将一页薄纸给递了出去,另一人接了过来,修长的手指在纸上慢慢地划过那“有孕”二字,只是对於吴含所说的却并未多言。
“咦?”吴含轻呼了一声,也不顾他人的目光,径自说道:“王从镜也去了十六王府?”
王从镜,这几乎是个已经被人遗忘太久的名字了,昔日赫赫有名的王家也随著在夺嫡之争的失败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唯一有可能会让人们想起王家的,就只有原来大皇子府前那日渐败落的门庭了,听到把王从镜与十六王府联系在一起,这总是会让人警觉出来。
“怎麽?我说了这麽多,你就没有一点要说的?”吴含放下了那些记录著各个王公世家的纸张,语气中也略显不满地问向另一人。
“你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些朝廷大臣本不应该看的东西?若是如此那我就真该走了。”
“哎,”看到对方作势起身要走,吴含急忙伸手拦下,口气也软了下来,“好好好,你先别著急要走,好好听我说行不行,言希。”
“说吧。”柳言希见吴含如此也不再强求要走,将目光望向圆桌上的纸张,一针见血道:“这是你的意思?”
“是。”吴含刚说了一个字见到柳言希立刻就要起身,连忙伸长了胳膊将柳言希几乎可以说是按在了原位置上,连忙说道:“这其中自然有我的意思,但是也有另一人的意思。”
柳言希听了这话只是看了吴含一眼并不回应。
“我都明白,你恐怕更是明白。”吴含无奈地说道:“照我看来你是逃不过的,就是逃也是只有一时罢了,这次明摆著将一切都摊在你的面前,怕你心生误会……”
“够了!”柳言希制止了吴含接下去的话语。
吴含见状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也看到了,这才仅仅是一个风声就什麽大鬼小鬼都冒了出来,这一次的选妃柳家也不能置身事外,毕竟柳家还有一个皇後在宫里。”
吴含的话让柳言希深思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吴含说完这话便让柳言希心中一凉,可是吴含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你应该知道是谁的意思,一旦充纳後宫,柳皇後那里势必要有所助力才可,柳家旁支若是有适合的女子,宫里虽有太後,但在这事上他也能作一半的主。”
让柳家旁支的女子入宫为妃,不但能够成为皇後在充纳後宫後的助力,也使柳家荣耀延续的筹码又增大了一些,即使明白这是给予柳家的恩宠,但柳言希却不敢轻易应下。
“算了,你再回去好好想想,这毕竟是一次机会。”吴含见状也不再多说什麽。
“好了,要是没什麽事我便回去了。”
这一次柳言希离开吴含却并没有阻拦,只是说道:“我让人送你,毕竟在这里人多眼杂,我就不送了,自己小心。”
柳言希点点头便出了门,吴含则是一手撑著下巴看著房内时明时暗的烛光不知在想著什麽。
离开了霍香阁,柳言希在吴含派人的护送下悄无声息地上了自家的马车,不引人注意地往柳府而去,柳言希在马车中想著适才吴含的话语,虽知这是不得已的办法,但也却是最好的,只是心中一旦想到要自己作下决定往宫里送人,心中总是会有一些别扭,看来他还是在两人之间而犹豫不决,柳家……旁支……
柳言希正想著有什麽适合的人选,就在车内一角发现一样东西,刚刚上车的时候因为天黑再加上心中所思并未注意到,而此时柳言希却看到了一个包裹状的东西被放在车角处,而他之前可以确信车内并无此物。
柳言希迟疑了一下,终归还是将手伸向了那个包裹,外面裹得是一层并不起眼的棉布,将棉布解开後,里面的东西仿佛流水一般滑落在了他的膝上,即使现在马车之中光线不好,但是柳言希仍旧透过那映射在车帘上的朦胧月光看清了此物,这是……一副护膝,上好的皮毛上月光在上面划过一层层痕迹,那上面仿佛流水一样的光芒映入柳言希的眼中,他慢慢摸上那缓和且又柔软的皮毛,即使他分辨不出这是何等动物的皮毛,但仅凭手感也可以知道它的珍贵。
这算什麽?难道那人以为自己会因那事在父亲面前被罚跪许久吗?那他还真是有心了,柳言希忽然气恼地想道,此刻他已不需多想便就清楚送来此物的人究竟是谁。
本想将护膝扔到一旁,但终究还是没有舍得,在到了柳府後,柳言希下车问向车夫马车上为何多了那样包裹时,车夫回答说是吴大人派人送到车上的。柳言希听後只是轻轻点头并为多言,看出了车夫的不安,他也只是宽慰了几句便揭过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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