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温度从手心里牵来,易缜只觉得心里微微一荡,秦疏也不说话,跟着他一道走了几步,听得易缜轻声道:“好了。”
这才睁开眼来,对着易缜微微地笑了一笑。
易缜极为专注地深深看了他一会儿工夫,这才压制住激荡的心情,笑道:“那我们就拜堂吧。”
两人面前放了两把椅子,效仿那天地高堂,这时也没人唱礼,易缜就亲自上阵,一边自己念着:“一拜天地……二拜……”两人按部就班地逐一行礼。这场面难免有些滑稽,但两人都十分虔诚,不知不觉便投入进去,谁也不曾觉得这举动有多么可笑。
最终等到交拜之后,一同直起身来,却是四目相对,彼此傻呼呼地看了一阵,都有些说不出的高兴。
仪式并不仅仅是一个走过场的形式。其实有些,它是一种心灵上的有力支撑,有着任何言语都所不能达到的效果,其作用甚至可以称得上能使人脱胎换骨。
易缜松一口气,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从此以后,你便真正是我的了。无论以前我有种种不是,但从今往后,我都会全心全意对你好,永远也不便。”
秦疏虽然有些懵懂,但学着易缜的样子将这些规矩一步步的照做了一遍,也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和过去不一样了。捂着脸想了半天,也跟着道:“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的。”他忍不住真心真意的笑起来。“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怕你突然不见了,”
他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经历,不无遗憾地道:“还少了烟花爆竹,还有敲豉唱曲儿的……”
易缜笑道:“日后定然补给你,”今天之事可说是毫无准备,这屋子里自然不会有酒,他便取过桌上两个茶杯,倒了两杯茶水端过来。
虽然没有酒,这交杯酒仍然不能不喝,易缜不想惊动别人,也不出去寻酒,因上制宜地以茶代酒,反正只要他两人认定,至于杯中何物倒不是那么重李的。
秦疏觉着既然是演练,也不必要那么多讲究,茶就茶,没什么话便接了过来。比照着那天的天启等人,与易缜肘腕相缠,交织着将杯子递到各自面前。
这样一来两人不免离得近了,易缜自然是快乐之极,喜笑颜开的巴巴瞧着他,几乎连眼也舍不得眨一下。满心的柔情蜜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秦疏被他瞧得不自在,偏两人手挽在一块,躲也没处可躲,只能微微垂下眼睑,在易缜的注目里将茶水一饮而尽。茶是他平日就喝惯的云雾,今日却特别,他硬是没品出什么滋味来,只觉脑子里晕乎乎的,竟像是被这茶水醉倒了一番。
幸而到这一步,已经将当天所看到的重要程序都走了一遍。最后这一杯茶水饮过之后,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在心里成形,反而生出一种仿佛就该如此的感觉,对眼前一幕也觉得自然许多。见易缜喝完茶,还好像看不够似的瞧着自己,手里瘵着杯子也忘了放下来。
他那时候也不知是从那来的勇气,终于也学着易缜方才一般,凑过去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亲完之后,始终没好意思多看易缜,转过身去就要解开扣子将这一身新衣脱下。这也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竟紧张得出了一身薄汗,如释重负地道:“终于都做完了。”其中不免有掩饰的意思。
易缜摸着脸呆呆地笑了一阵,终于回过神来,慢慢地道:“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场面文章……要不,我们把洞房也演练演练。”
秦疏已经将外面的大红衣服脱下来,这时想了一想,记起他说过的洞房是什么意思,虽然这段日子来也不是从未经历过,但脸上仍旧顿时就烧得通红,说话间也不由得结巴起来:“这,这个……洞房、洞房就不用演练了。”
易缜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十分和缓,可夙愿终于一朝得偿,心里打的可不是可以商量的主意,闻言一本正经道:“熟能生巧。凡事都是这个道理,洞房自然不能例外。”
秦疏讶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这其中似乎有那儿不太对劲,偏偏被易缜说得理所当然,一时之间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易缜接着又道:“成亲和洞房,本来就是一码子事。你不都教简安的时候,不是说做事总要有始有终,不可以半途而废了。那你更要以身作则,对不对?”
秦疏终于想出个理由,连忙道:“你在外面辛苦了这么多天,一定很累了……”
“我不累,精神头好着呢。”易缜满脸春风,笑盈盈打断他。他何止是精神很好,简直可说是龙精虎猛,龙马精神,好不容易盼到今日,能够名正言顺地将秦疏拆吃入腹,如何能够轻易放过。
秦疏又说:“一会儿弟弟要找我的。”
“不会。”易缜道。“我今已经交代过,让他今晚睡在别处好了。”他将门上锁,便是以防万一。若是小东西还要不识相地跑过来,搅了他的好事,改天秋后算账,可别怪他翻脸不认儿子,非收拾得小家伙痛哭流涕不可。
秦疏没招了,干巴巴丢下一句:“我不要练。”他见易缜两眼忒亮忒亮的,就跟放光似的,不禁有些害怕,左右张望起来,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房间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摆放都很简单,放眼看去,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他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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