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疏却没留意他的失态,仍笑言道:“嗳,我看你最近精神不济,因此方才你出去小解时,我便让夥计依莫先生说的法子先熬了一碗。──不过小宇你倒是有意思,将那贵重的大还丹随便扔在桌上,却把这普通的药茶藏在枕头下面,让我好找哩!”
他话说到一半,梁慕宇心中已连连大呼“苦也”,待他将话说完,梁慕宇竟是连半句话也答不出,只能欲哭无泪的盯著他看。
原来今日谢长生问梁慕宇还有何所求时,因秦朗疏亦在座,梁慕宇不便直接向谢长生说出心里话,於是只对他道还想要些“消除旅途劳顿,滋养精神的草药”,一边说时,一边却是偷偷在桌下,在谢长生腿上写了个“春”字。
谢长生和他相交多年,自然是立刻知道了他的心思,便红著脸,向莫子严说出了一个草药名。
而莫子严听了,先是冷冷的嗤笑一声,才从身上又掏出个小瓶,隔著桌子递了过来,道:“这瓶子里的药丸,每次取一粒,用水煎成一碗便是了。”
後来四人分手时,秦朗疏在一旁又向莫子严仔细请教了这药熬制的一些细节方法,谢长生却将梁慕宇拉到一边,满脸通红的低声对他道:“慕宇,今日你提得突然,我身上没带那些方便点的,只有这一种。而且这药原不是风月场中专门用来做那事儿的,只是让人精神振奋,提高身体敏感程度之用,据说江湖上有人比武,甚或杀人之前都会吃些,效果是极好的。”
效果是极好的……
梁慕宇对谢长生的话,尤其是关於医药之事,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而今日亲身领教之後,更是觉得若是谢长生说了此药极好,这药便一定果真不是那普通草药所能相比,那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持久不衰的。
就譬如此刻,他躺在秦朗疏身边,虽是背对著对方,可是每一次那人微微转动身体,甚至於每一下呼吸的高低起伏,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说秦朗疏若是将身体转向他这侧,虽然这客栈的床已足够大,他却仍能感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颈边耳後。而且尽管隔著两层被子,他却仿佛仍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就好似对方将身体紧紧的贴在自己背上一般。
为了躲避这折磨,梁慕宇已几乎将整个身体贴在冰冷冷的墙上,只除了下身硬挺挺的那根竖得实在太直,若是要贴著便十分不舒服,让他只恨不能在墙上钻出个洞来。但这样下去终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过了这麽久,这药的效果始终是有增无减,梁慕宇细听了听,心道从身後的声音判断,秦朗疏该是睡得极熟了,终於再也忍不下去,伸手轻轻握住自己的孽根,迫不及待的捋了捋……
不知是药的缘故,还是因为这几日晚间天天发泄,梁慕宇自己在那捋了差不多有一盏茶功夫,那孽根却还是没有啥发泄的迹象。他正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刚转过半边身体,却听见身边亦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之声,紧接著秦朗疏带著浓重鼻音的低沈嗓音穿过氤氲的空气在耳边响起,却是在轻声问道:“小宇,你还未睡麽?可是身上不舒服?”
原来虽然梁慕宇这几日跟在秦朗疏身边,几乎都已忘了他们的本来目的,只当是两人在一同游山玩水,好不快活,但秦朗疏却是无时无刻不记著,他们是要以梁慕宇为饵,将魔教之人引出,因此为了保护梁慕宇,他时刻保持著警惕,即使睡著也不敢睡死。平日梁慕宇每日早早起床因为已成习惯,便不会惊扰得他多问了,但今日对方这般晚睡,且还在身边不停辗转反侧,却让他实在躺不住了,忍不住起身相询。
这下,梁慕宇更是切身体会了谢长生赠予他的药究竟好到什麽程度。
今夜天上云层很厚,一点月光星光也无,若是没有点灯,周围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以梁慕宇的内力,四周环境本来至多只能看清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可是此刻,梁慕宇却能看得清清楚楚,秦朗疏正半支撑起身体,紧张的探身过来,一双黑黑亮亮的眼睛担忧的盯住他的脸。也许是起身时过於匆促,他贴身的里衣有些凌乱,当他倾身过来时,小半个肩膀便露在了外面,这情态在梁慕宇眼中,比他裸身睡时更要情色几分。
过了好半天都听不著梁慕宇的回答,却只听见他的呼吸声越发粗重,好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般,叫秦朗疏怎麽能不更加著急,赶紧更加俯身过来,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可这一探却令他更是心惊,疾呼道:“小宇,你怎麽……热得这样厉害!”
“我……我……”梁慕宇的声音,听上去已似在痛苦呻吟,断断续续。
饶是秦朗疏这样冷静自持的人,这一下都顿时急得手足无措,一心只想减轻他的痛苦,手指不停轻抚著他的脸颊,却又突然惊呼道:“小宇,你……你怎麽还流鼻血了!”
梁慕宇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心中连道,──虚不受补,虚不受补啊!
第39章
见梁慕宇一副快嗝屁了的样子,秦朗疏焦急的从被窝里执起他的右手,忧心忡忡的探了探他的手腕,沈吟片刻,忽而疑惑道:“小宇,你这莫不是虚不受补罢……”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毫无把握,因为他虽只略通些粗浅的医学常识,但也发觉对方的脉搏除了跳得比旁人稍快些之外,再无甚异常之处,真要说起来,反而比一般人更为有力呢!而且此刻秦朗疏已将屋内的灯点上,梁慕宇那张异常红润的脸颊亦完全呈现在他面前,看上去的确完全不似生病,反倒好似一般人情绪激动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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