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富一下子白了脸,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小豆腐!”
甄之恭大惊失色,飞身而上,将犹不解气、还要再补上一拳的少年一把拉开摔去一边,接着将窦家富从地上一把抱了起来,急急问道:“小豆腐,你怎么样?”
窦家富满头大汗,皱着眉毛,竭力装作无事地摇摇头。
其实他胳膊上中的一鞭和肚子上中的一拳力道都不轻,现在都火辣辣的痛,但他没有向人诉苦叫痛的习惯,何况与他打架的是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少年,就更不好向甄之恭嚷嚷什么了。
而且,现在他被甄之恭打横抱在怀里,这姿势实在有些别扭怪异,脸上不由热了起来,小声道:“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甄之恭哪肯放人,就怕他受了内伤却一味逞强,正待再问,先前被他摔到一边的绛衣少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信地喝问:“大哥,你打我?!”
窦家富一听,心里便是格登一声,这少年叫甄之恭为大哥,那他不就是甄之恭的弟弟了?(废话……)
没错,绛衣少年正是甄家的小少爷甄之敏,甄之恭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窦家富暗想,难怪他刚才觉得少年的言行举止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原来是神似其兄。其实仔细看,少年的五官也比较像甄之恭,比二少爷甄之敬还要像一些,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甄之恭。
一想到自己刚刚和“小甄之恭”打了一架,窦家富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怪异的亲切感来,对少年先前的无理取闹与专横霸道也不再那么生气了。
只是,唉,上午刚被甄家二少爷嫌恶过,现在又得罪了另一个小少爷,他是不是与甄家人犯冲啊?
第27章 药酒
窦家富满心纠结的当儿,甄之恭沉着脸道:“小敏,刚才我叫住手,你没听到么?小豆腐都已经先放过了你,你怎地还能趁其不备偷袭?”
甄之敏涨红了脸,羞愤交加道:“我哪有偷袭,明明是他自己没本事打不过我!什么小豆腐,叫得这么亲热,根本是个丑八怪!”
“住口!”甄之恭厉声道,“甄之敏,你自小便习武,小豆腐却半点功夫都不会,即便他打不过你,你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你那些本事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约是从未被兄长这般疾言厉色地训斥过,甄之敏愣了愣,眼圈跟着一红,先前老气横秋处处作大人样,此刻忽而扁着嘴巴无限委屈地哭骂道:“甄之恭,你是大坏蛋!你竟然帮那个丑八怪一起欺负我!我要告诉娘去!”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窦家富汗颜,完了完了,这回可是把甄家小少爷得罪惨了,再加上甄老夫人,接下来的一个月可怎么过?
他赶紧道:“我没事的,你去看看你弟弟吧,哄哄他。”
甄之恭也气得不轻,怒道:“为什么要哄?他就是被哄多了惯坏了!十几岁的人了,说话行事还老是没个轻重,那么娇蛮霸道,跟几岁的孩子一样!”
窦家富忽然想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甄之敏酷肖其兄,说那少年娇蛮霸道,这位兄长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只是当此之时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以免引火烧身。因见甄之恭还在气头上,完全不打算去安抚自家小弟,便转而道:“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甄之恭不答,抱着他大步来到床边,这才将他放了下来,道:“衣服脱了我瞧瞧。”
窦家富不自在道:“不必了吧,我没事。”
甄之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自己擦得到么?别把药酒洒了弄脏了我的床。”
小气鬼!中午要扔菜的时候怎么眼睛眨都不眨!
虽在心中愤愤不平,迫于某人目光中的压力,窦家富还是不情不愿慢慢吞吞地解开上衣,褪到腰上,自腹部以下还束在腰带里。
尽管如此,在某人专注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热。
时隔三个月,甄之恭再一次见识到窦家富因为常年劳作而锻炼出来的紧实肌肉与分明流畅的线条。早经人事并已阅历过不少佳人的甄大少,在这一刻没来由的稍稍屏住了呼吸。
然而,此时更吸引他视线的,是窦家富原本光滑白晳的身上突兀显露出来的红肿瘀伤,布满前胸后背,与上次被赖三打的伤有得一拼。最严重的是他右上臂中间高高肿起的一道红棱,令他精瘦的胳膊看上去几乎粗了一倍。
甄之恭蹙眉,“死小子,怎么下手这般重。”
窦家富忙道:“还好,骨头没断,就是看上去有点吓人。”
甄之恭转身到旁边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只红色的瓷瓶,然后重又回到床边打开瓶塞,略有些辛辣刺鼻的药酒香立时充盈一室。
窦家富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我自己来吧。”
甄之恭一个冷眼扫过来,他心里一紧,只得坐端正了身子任其施为。
甄之恭先往手心里倒了些药酒,双掌互搓几下,然后再一一揉按窦家富身上的瘀伤。
窦家富紧咬牙关,不让痛哼声流出口去,肩背挺得笔直,好似铁板一块。
过了片刻,甄之恭道:“痛就叫出来,要是咬破了嘴巴,等下怎么吃饭?”
窦家富一听这话就岔了气,不由自主轻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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