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听了露出好奇之色,“咦,甄大少爷怎么会受伤从山梁上摔下来?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倒没听说过。”
窦家富有些后悔自己嘴快,毕竟那事牵连到一些尚未公开的隐情与不便向外透露的人,不过宋知不是坏人,与那件案子也无关,告诉他一些也无妨,便略去了其中一些关键所在简单答道:“那事过去了有半年多了,当时他去永平县城外的山里玩,结果遇上一帮强盗,被他们打伤了,还被迫从山梁上跳了下去。我那天晚上正好从山下路过,便把他救了回去。”
宋知了悟,“原来如此,难怪一向高傲挑剔的甄家大少爷愿意与你结交,原来你曾经救过他一命。小豆腐,你心肠还真好,若不是遇上你,恐怕我困在那道山沟里也会凶多吉少。”
窦家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宋大哥过奖了,我看到了就帮一把呗,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宋知正色道:“你说的倒是简单,要做到却不容易。后来呢,那帮强盗抓住了么?”
窦家富如实答道:“没有,不过倒是发现了幕后主使者。”
“是么,还有幕后主使者?”宋知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神情很是惊讶,“难道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山贼劫财行凶的案子,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窦家富差点将真相和盘托出,转念一想还是不妥,便含糊道:“是啊,好像是他的一个亲戚,具体的我也不,不是太清楚。”
他一向不会说谎,说出这番话便觉得别扭,心里对宋知也有些欠意。
宋知倒也不再问,只一笑置之。
窦家富却好奇道:“宋大哥,你对甄家的事好象比较熟悉,你也是甄之恭的朋友么?”
宋知轻笑摇头,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不屑,“甄大少爷我可高攀不起,只不过我也是宁城人,对本城首富家中之事多少有点耳闻罢了。”
“哦。”窦家富并未往心里去,又问:“那宋大哥是做什么的?”
宋知随口道:“我么,没做什么,就只读读书,写写字罢了。”
窦家富听了却很羡慕,“真好,我最佩服有学问的人了。我小时候家里穷,没正经读过书,连字也认得不多。”
宋知听得十分受用,唇角微微上扬,“小豆腐,你要想学,宋大哥可以教你。”
窦家富不敢置信,“真的么?”
宋知含笑点头。
窦家富霎时喜出望外,笑得两眼弯弯,月牙一般,“太好了!宋大哥,你真好!”
宋知笑而不语,却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头。
说话之间,两人沿着河道走出了两三里地,窦家富不经意间瞥见前面一从茂密的水草下面泡着一团墨绿色的事物,象是衣服之类的东西。
他心中一动,放开宋知快走几步,上前定睛一看,登时又惊又喜又怕,激动之下差点一头栽进河里。
那丛水草掩着一个人,赫然正是甄之恭,虽然看不到身上有什么明显外伤,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水草窝里。
宋知跛着脚也走了过来,看清那人的模样后脸色霎时一变。
第53章 相许
窦家富深呼吸两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告诉自己,他没死,他一定没死!
接着,他跳进齐腰深的河里,拂开水草,伸开双臂用力抱住那个毫无知觉、浑身湿冷的人,与他紧紧相拥。
随后,他感觉到从对方心口的位置,传来缓慢的心跳震动,脖子里也轻轻喷洒上他温热的气息。
窦家富猛地喘了一口气,眼泪刹那间掉了下来,谢天谢地,他真的没死!
他埋首在甄之恭颈间,任凭眼泪肆意而畅快地流淌。
“小豆腐,甄大少爷情况如何?”
听到宋知询问,窦家富抬起头来,逆光看不清他神色,噙着眼泪哽咽道:“他,他还活着,就是昏,昏了过去。”
宋知淡淡道:“你很在乎他么,居然为他哭了。”
窦家富赶紧用手背抹去眼泪,吸着鼻子颇有些难为情道:“我,我是太高兴了……”
如果刚才抱进怀中的是一具没有生息的冰冷尸体,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在那一瞬间,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霸道专横时常捉弄他的家伙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宋知对他又哭又笑的失态表现不置可否,在岸上负手而立,不动声色地看着。
窦家富定了定神,将昏迷中的甄之恭负在背上,一手揽住他腿弯,一手抓住岸边的草,猛一使力登上了岸。
甄之恭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体重也重得多,窦家富两天来只吃过两顿粥,又奔波了一整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背着这么大个人两腿直打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到地上,他却咬牙硬扛着,一张小脸憋得有些发白。
宋知蹙眉道:“小豆腐,你把他放下来吧,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窦家富固执地摇头,“不行,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才会昏迷,我得赶紧把他送下山让大夫瞧瞧。”
顿了顿又有些迟疑,“宋大哥,你的脚……这样好不好,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把他背到茶庄以后马上叫人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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