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让神殿的内侍从去盯著刚才那个女人吧?”水静低声说:“我怕他们……恐怕会对哥哥你所图谋。”
杨丹一笑:“你还想著这事。”
“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水静气鼓鼓的说:“居然……居然欺负到你头上来。易钧觉得他厉害了,了不起了,没什麽顾虑了吗?我可以给他重塑身体,一样可以让他再变成孤魂野鬼!看他还拿什麽本钱去勾引师妹!”
杨丹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还刚以为你象个大人了,你又孩子气。”
“我没有。”
两个人渐渐走近宫门,侍卫们已经出来迎接,远远的跟著他们身後保护,却不会过份接近。
等两个人都换过衣服,水静擦著头发从浴池上来,杨行云坐在池子边上,水静见他就笑,杨行云爱怜的笑著伸开手将他抱起来:“你和丹丹出去玩儿了?”
“嗯。”水静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去逛夜市,我吃了点糖,不过哥哥什麽也没吃。”
“静静好象胖了一点。”行云捏捏水静的下巴:“笙笙对你好吗?”
水静有些羞涩:“很,很好啊。”
行云一笑:“别老护著他。他要欺负你,就来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水静点点头,却说:“他才不会呢。”心里想著要不要把易钧的事和行云爹爹说,犹豫了半晌,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晚上来跟爹爹睡吧?”
水静摇摇头:“不,我要跟哥哥睡。”
行云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脸蛋:“小静静真没良心。”又笑了起来:“好了,快去睡吧,天不早了。”
水静忽然问:“爹,你要是发现……你喜欢的人骗你,谋划你,想暗算你,你会怎麽办?”
行云讶异的说:“你怎麽想起来问这个?”
“我想知道嘛。爹,你说嘛。”
行云一笑:“若是我真的喜欢,那他想要什麽我都不会不给的。”
“那怎麽可以,”水静抓抓头发:“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
“若是笙笙想要你什麽,而你又给得起,你会不给吗?”
“那……那我当然不会不给啊。”水静嘟起嘴。
“那不就结了。”
那不一样。
水静固执的想,那真的不一样。
易钧他有事情瞒著哥哥,他所想要的是什麽?
哥哥会给他吗?
水静一直辗转反侧睡不著,杨丹轻声问:“怎麽了?”
“没事……”
水静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著……
哥哥如果喜欢他,那麽易钧即使不要哥哥也会给他一切的。
哥哥喜欢他吗?
水静睡的很沈,一张极秀气的面孔上是全然的舒展和安详。
杨丹轻轻的把他攀在自己身上的手抬起来放到一旁,水静自动自发的又抱住了软绸抱枕,脸孔在上面蹭了几下,嘴裏还模模糊糊的喊:“哥……唔……”
杨丹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知道那个哥哥多半不是在喊著自己。
水静咂了两下嘴,又呢喃:“肉肉,唔好吃……嗯,我还要……”
杨丹看著他微笑。
水静的天地就是这样纯粹简单。重要的人陪在身旁,能吃到好吃的东西,他虽然也是天帝的儿子,却是一个全然没有一点儿野心和壮志的人,满足於最简单的生活,但是这样纯粹的幸福,杨丹……也憧憬过。
可惜他不是水静,水静的要求真的很少。
他却不同。
他要的……似乎是穷极一生也追求不到的东西。
就算是天帝陛下那样尊贵的一个人,或许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比如恋人唯一的爱。
飞天爹爹他们无疑也是幸福的,但是……这幸福是所有人共同妥协的结果。
杨丹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大半还是因为他们的存在。
因为飞天爹爹说,小孩子有更多的爱才好。只有残缺不全的一点,一半,那样不会快乐满足。
小静静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家中的老么,宫中的宠儿,天帝的爱子,从一出生,吃的玩的用的,样样都是世人享受不到的东西。
飞天爹爹很多年前曾经雕刻一块玉牌,那玉牌现在在父亲的手中,他随身带著从不稍离。
玉牌是白玉的,温润精致,然而也算不得太名贵。
玉牌上记得著极清秀的字迹: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个愿望多麼简单,可是,又是多麼的难求。
那个愿意与他白首不相离的一心人,他是谁?他在哪裏?
杨丹披著长袍走出来,寝殿临著湖,长长的曲桥尽头是一个敞轩。虽然已经是深夜,轩内却还隐隐的透出一点光。
杨丹推开门,行云回过头来。他穿著一件薄纱单袍,懒懒的仰在榻上。竹榻摆在落地的长窗前,窗子敞著,外面是满天星光,点点灿烂闪烁,平静的湖面上一丝涟漪也没有,如镜的湖面倒映著那似乎苍茫而迷乱的星空,夜中极静,虫儿鸟儿或许也都睡著了,一点声息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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