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碧想了想:“公子,此地一向贫瘠,不过军粮不是从本地征发的,公子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啊。”
“唔。”
车里备有新鲜的水果,茶叶,酒或是衣服这些东西都是帝都带出来的,不过水果自然不能,这些应该是本地的水果,细细选过,洗的很干净,盛在一只筐里。
“嗯,这里的果子,个头儿比别处一样的果子要小。”雪盗拿起一个来,咬了一口:“唔,有点酸,不过也很爽口,公子你尝尝。”
“唔。”的确是酸的,只略微有一点甜意。
也许,这就是西北生活的味道。
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也和别处不一样,这风是粗犷的,干冷的,多吹一会儿,觉得皮肤紧紧的干的厉害。不过他们准备齐全,车里什麽都有,包括涂手涂脸的膏脂,茶水,一直焐的温热的湿的巾帕,倒也算是有备无患。
车里很宽敞,坐三个人也不觉得挤,雪盗和柔碧靠著车窗看外面的景致,路两边的山势越来越险要,深潭流瀑,路顺著溪走,林木深深,几乎把阳光遮了个干净。
山路窄了许多,车队到这里行的缓慢,
“公子,你看那里,桥断了,幸好我们不走那条路。”
他指的地方有座木桥,看样子新断不久,大概就是前两天的大雨,山洪下来将桥冲垮。
柔碧忽然说:“桥边有人!”
雪盗一愣,柔碧指的地方,果然有个人伏在那里,上身被长草挡住看不清,下半身却浸在河水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公子?”雪盗咬了下唇:“要不要看看?”
杨丹点下头:“停车歇息,你去看一看。”
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有人打了水饮马,两个侍从在路旁树下垒灶烧水,雪盗远远的喊了声:“这人没死,还有气息。”
“受伤了麽?”
“手臂好象断了。”雪盗把那个人拖到高一些地方,把他翻过身来。这个人很瘦,头发散乱潮湿,身上又是水又是泥。
“怎麽了?”侍卫头领快步走过来,看到不是自己人出了岔子,松了口气:“这是个外族人。”
“哦?”雪盗替那人解开衣服料理伤处,问他:“你怎麽看出来的?”
“我在这条路上少说往返过数十次,比你知道的是多些。出了关口折向东,过了烛溪山,那边的外族人,都戴一只耳圈的。这人虽然没戴,不过一边耳上有孔,和咱们这儿的习惯是完全不一样的。”
雪盗仔细看,果然如此。那人左边耳垂上有孔,不过却没有耳饰。
“这人怕是失脚从山上跌下来了,啧啧,情形不太好呢。”
雪盗走过去说了这人的情形,杨丹微一思忖:“这里没有人家,留在这里是必死无疑。你告诉後面的车子将他带上,到了山下有人家有大夫的地方再安置他。”
“是。”
雪盗喊了两个人帮忙,将那昏迷不醒的伤者抬到後面车上,一转头问那侍卫头领:“大哥你贵姓?我是杨将军身边的僮儿雪盗,将来咱们打交道的时候长著呢。”
“哦,小哥儿不必如此客气,我复姓司徒,单名一个国字。”
“司徒大哥,过了这山,前面还有多远的路呢?”
“哦,翻过这山就没多远了,北樗关口天黑前能到,来迎咱们的人应该已经前头镇上等著了。对了,刚才那人,到镇上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其实外伤不打紧。”雪盗上车後和杨丹说:“可那人瘦的很,又不知道在这里昏迷了多久了,受了寒又太虚弱。”
柔碧冲他扮鬼脸:“你懂医道麽?不懂别乱说。”
“我就算没经过也见过嘛。”雪盗说:“以前公子带我到处游历,这种事三五不时就会遇到的。”
柔碧转头看杨丹:“真的?”
杨丹一笑:“也没有那麽多,不过遇到了,能帮就帮一把。”
柔碧点头:“是啊,放著不管,大概这人没多久咽了气,说不定戾气不消化了厉鬼呢。”
雪盗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小声说:“你不要又想以前那些事了。”
柔碧掠了掠耳旁的头发,袖子滑下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他从前的美貌有如浓香豔脂,现在却明澈晶莹,纯粹清朗。
“对了,司徒大哥说那人是外族人呢。不知道这个跑这山里来做什麽呢?”他突然紧张起来:“会不会是奸细?”
杨丹莞尔:“要真是,你怕麽?”
“咦?我怕他作甚!”
阳光从车窗照进来,杨丹托著腮微笑,眼眸灿烂明丽,一瞬间,笑容映的整间车厢里头都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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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到边关啦。。
翔 第二部 7
中午在驿站却没有遇著来应该来迎接新镇守的的人,司徒国一边疑惑,一边有些不满。就算这里的人大多数不知道这位新的镇守的身份来历,可是总得有知道的吧?这样怠慢,实在让人心里不由得冒火。
杨丹倒没说什麽,虽然爹爹在他来之前嘱咐他许多话,但是路毕竟还是要靠他自己去走。没本事,只有一个身份,任什麽让人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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