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钦不是迂腐之辈,天界也有两个男仙在一起的,只是他从来没想过玉麒麟会是男的。
不行,黎钦心情复杂,就像精心养一盆花,结果种成了草,那种出乎意料,又没那么难以接受,可还是绝对不对劲纠结感。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找到龙泫再说。
沉香阁的位置偏僻,黎钦原路返回,可是这里九转千回,来时的路已经隐约记不清了。
黎钦在岔路口停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离那条街越来越远。他抬头看向月亮,那一轮圆月如静静悬在半空,总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就在这时,一缕若有若无的魔气忽然飘过。
黎钦黑眸一闪,魔气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是谁?”
“出来。”黎钦沉声道。
他追至一处深巷,前方没了路,圆月之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长身而立,像是在刻意等着黎钦。
“河伯?——!”黎钦从未想过,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河伯。他几乎压制不住怒火吼出这个名字。
浓郁不减的魔气从河伯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月色之下,他周身早已被魔气腐蚀。黎钦正因为玉麒麟的事压着一肚子火,于是猛地跃起身冲向河伯。
“怎么会是你?帝都两起案件是不是你干的,还有,郢都的鬼魂迟迟不去投胎,都是你搞的鬼?”
月色之下,黎钦的脸色阴的可怕,他一把掐住河伯的喉咙抵在墙上,狭长的凤眸深深眯起,淬着寒意的视线毫不保留直逼河伯的脸。
“呵呵呵……”河伯的头发未束,灰发——或者说是黑中夹杂白发,又有一些变成了灰色的头发像鬼一样张牙舞爪,他一半的脸藏在阴影下,唯有苍白起皮的嘴唇一开一合,“这还不是要问问殿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黎钦思及往事,如鹰爪一样的五指也松了些力道,但他依旧眯着眼,凌然的气势丝毫未曾衰减,他低吼:“当初你会受伤,确实有我的责任。但你为什么会和魔族同流合污?难道舜君对你的教导都白费了?你不是嫉恶如仇吗。”
河伯低着头发出痴痴的笑声,“我当殿下会说出什么大道理呢,您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来教育我?舜曾经是我的恩师,但现在,我发现了比他更有追随意义的人。”
黎钦五指卡主河伯的下颌,几乎要捏断河伯的喉咙,他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殿下,您觉得这里的鬼魂迟迟不去投胎的原因是什么?以地府的能力,难道他们没发现有上万的鬼魂没有进入轮回么。”河伯阴沉沉的笑了,“当然,他们只是牺牲品,全都是因为你,为你充当养料啊。”
黎钦眉头紧锁,他感觉到手下一片滑腻,河伯的身体猛地抖动,脸部凹陷,变成一滩粘稠的水藻。
“金蝉脱壳。”黎钦皱眉,眼神渐渐凝重。
他甩掉手上的东西,还是感觉一阵恶心。
此时,天光逐渐明亮,黎钦看了看手腕的表,已经早上六点了。
他从巷子里一出来,前面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
“嘀嘀嘀——看路!”
黄头盔工字背心的男人从他眼前掠过,天下摩托车和电瓶车胆子最大,技术最飙。
原本古色古香的建筑消失不见,一排水泥房占据了半边天。
“看来天一亮,纪南城就会恢复原本的模样。”黎钦仿佛做了一场梦。
回到公寓,他一进门,龙泫几乎是冲到他身前。
“殿下,您没事吧?昨晚我一回头您就不在了,有没有受伤?遇到什么人了吗?”龙泫眉头紧锁,满目焦急,要不是碍于身份,他差点想把黎钦检查个遍。
黎钦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凤眸里失去了光彩,他身体一软坐到床上。
“龙泫,我有时是不是一个特别蠢的人?”黎钦以手指抵在太阳穴揉了揉。
龙泫并不知道事情原委,他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黎钦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了龙泫,龙泫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殿下,您是指玉麒麟的事,还是河伯的事?”
“都是吧。”黎钦道。
龙泫特别诚恳特别忠诚的问黎钦,“殿下,您和河伯的过往我不清楚,不便妄加评论。但是您和玉麒麟……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正因为想和你在一起,才会对您坦白。”
黎钦暴躁的把手插-进头发里,“可他是个男的啊。”
龙泫道:“殿下,您真的介意他的性别吗?还是介意他骗了你。”
黎钦手上动作一顿,那像是含着水雾的凤眼里满是迷茫,他道:“不是。重点是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要是寻常恋爱也就罢了,他可是要娶他回天界,立为太子妃的啊。
龙泫的声音波澜不惊,他又重复道:“殿下,当年玉麒麟在您落难时救回您,您不停撩拨他,还发誓要和他在一起。难道因为性别,您就要打破当初的诺言吗。您到底喜欢的是他的性别,还是这个人?况且除了人界,在其他五界,同性伴侣并不少见,您到底在介意什么?”
“就是觉得别扭。”黎钦手一扬,示意龙泫别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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