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殷皱起眉,“木兮……”
“陛下为何要学盈冉殿下的字体?”木兮一针见血道,“为了讨好那只凤凰?”
夫殷表情难看一瞬,袖中手握成拳,“胡说什么?”
木兮推了君兮一把,将猝不及防的君兮推得往前踉跄一步,“陛下如今又对那什么散仙起了兴趣,为何?莫非听闻那只凤凰对散仙合得来,便也想学学那散仙的行为举止?”
夫殷脸色难看得惊人,木兮也不怕他,将那纸狠狠撕了,又瞪了君兮一眼,似是在说你敢告知陛下那散仙的事我必不饶不了你。
她踩着重重的步子跑出殿,留君兮胆战心惊的与夫殷共处一室,夫殷许久没说话,君兮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掂量好一阵,才试探着开口道:“陛下,你莫要生木兮的气,她这是急昏了头才胆大犯上,决计不是有心冒犯您。”
夫殷看她一眼,“我知晓。”
他蹲下身,安静的开始捡木兮扔下的碎纸,君兮不敢叫他停手,只好跟着夫殷一起捡。
“陛下从前出事时,木兮夜夜睡不好觉,”君兮低声道,“她怕您重蹈覆辙呢。”
夫殷淡淡应了一声。
君兮道:“奴婢与木兮一样,也担心着陛下呢。”
夫殷没出声。
从前泰恒就嘲笑他软弱爱哭,是个只适合用来戏耍的哭包,他改了,可他人生中所有自己不完美的认知都来源于泰恒,纵然他习了高强法术成了仙界之主,只要面对着泰恒,他仍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如他人,那自卑感扎根极深,纵然是千年时光流逝,也未曾动摇分毫。
他是夫殷一日,泰恒便永远不会正眼看他。
木兮一闹,夫殷打消了见一眼孙少逍的念头。泰恒不知主仆三人因着孙少逍闹了矛盾,仍时不时的去游集山寻人,只是他这处仙咒一事还没查出个矛头,凤族里便出了事。
折岚遣人送了消息来,说入凡历练的几只凤凰遭了劫,失踪的失踪,找到的皆已死去,凶手似是专门针对凤族而来,被杀害的凤凰均死于邪术,连涅槃重生的可能都被剥夺。
此事一出,仙咒之困立时被泰恒抛到了脑后。
“你要亲自去查?”夫殷问。
泰恒点头称是,“长姐遣去的后辈们一个都失了联系,只怕凶多吉少,族中唯有我手中握有不灭凤火,我领人去查才最最安全。”
夫殷皱眉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是你凤族一族之事,我遣朔光同你一道去,便当是个照应。”
泰恒原想拒绝,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法力,出于对同行后辈负责的考虑,还是应了夫殷的提议。
夫殷看了木兮一眼,木兮心领神会,迅速退下去寻朔光仙君。踏云山猫在一旁桌椅上缓步行走,被夫殷伸手抱起,搂在怀中捋了捋脖颈,顿时舒服得在夫殷怀里扭了扭身子。
“喏。”
夫殷将踏云山猫递至泰恒身前,“猫儿。”
泰恒接过,收了踏云山猫还要拉着夫殷衣袖的爪子,无奈道:“它还真是喜欢极了你。”
夫殷翘了翘唇角,低垂的眼中却无甚笑意,他捏了捏山猫尖细的耳朵尖儿,柔声说了句:“早些回来。”
猫儿回了声:“喵——”
泰恒道:“你不与我说?”
夫殷看他一眼,忽而眉眼一弯,似是原本孤寂的冰雪之地瞬间化了雪,三月春风吹来,吹开了一路暖色的花。
“我等你回来。”
泰恒走了。
夫殷在桌后坐了许久,忽而伏在了桌上,深深叹了口气。
君兮伺候在一侧,轻声道:“陛下?”
夫殷安静许久,唤她:“君兮。”
“奴婢在。”
“我好累。”
他声音很轻,轻的似是在自言自语,君兮心一疼,几乎想上去抓住他的手晃一晃,好好哄哄这个疲惫的帝王。
她只得劝道:“陛下原本就不是这样的性子,假扮得久了,自然会累。”
夫殷身子蜷起来了一些。
“你方才未见到他的眼神。”他自我慰藉道:“他从未那样看过我。”
君兮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泰恒这一行带了两个族中青年,外加夫殷派来的朔光,刚入凡间,便朝着上一批入凡搜查的凤凰失联之处赶了过去。
一行四人盘查搜寻许久,终于在一处山涧处找到了被遗弃在水洼间的凤凰尸体,只一眼,泰恒的脸色便沉得极为难看。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后辈低骂几声,铁青着脸色上前去,想要收殓同族尸体,朔光拦了一把,道:“先看看有无线索。”
泰恒靠近来,指引道:“久羿,峦英,你二人在周围守着,仔细有无人过来。”
两只凤凰便去了一边守着,时不时往泰恒与朔光看一眼,显然仍是十分在意同族尸体之事。
朔光检查过一遍尸体,不由感叹道:“手段未免太过狠戾。”
泰恒道:“若不狠戾,如何磨得我这几个同族连涅槃重生的希望都放弃了。”
朔光看他一眼,“我原以为凤族生命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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