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南松这时也回过神来,静看宋晓酒一眼,只淡淡道,“你且先回去,三日后再来,我定给你一个好消息。”
“多谢李头!”宋晓酒大喜,连忙抱拳作礼。
李南松摆摆手,道:“下次别再空手来,记得带上一坛好酒,不然老子踢烂你小子的屁股!”
宋晓酒嘿嘿笑着道别。
神情愉悦,脚步轻快的下山,不同于来时心事重重。
却在这时,一人快马加鞭赶来,直到眼前,那人匆匆翻马跳下落在宋晓酒跟前,居然是金扇子。
“宋爷,出大事了!”
宋晓酒一惊,忙问:“怎么了?”
金扇子道:“皇上下旨,令裴大人休养家中,不得离府半步,今个儿还派重兵把守四墙,便是我等出入也要再三查看。”
脑际轰的一声鸣,宋晓酒隐隐约约觉察到事情的不简单,两相联系,竟觉得如今的局面定是与那夜宫宴有关,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闹出这样的事端。
“走,回府!”
宋晓酒提上金扇子的后领,翻身上马。
(叁)
两人匆匆赶回雾张府衙,远远便望见府外四围火把通明,皇城的近卫队竟团团将府衙包围了起来,可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宋晓酒和金扇子下马上前。
“站住!”府门前的皇城侍卫刷的拔出剑,将二人拦下。
金扇子忙亮出腰间令牌,朝侍卫谄笑:“两位大人,小人是府衙的捕快,这位是我们的宋捕头,前日被大人派出办案,如今回来复命。”说着悄悄一扯宋晓酒的袖子。
宋晓酒抬手相告:“在下宋晓酒,还望二位大人行个方便。”
“进去吧。”侍卫微抬下颔,有些轻视的瞟了一眼他们,方才让步。
回廊森森,院落寂凉如水,轻笼烟雾,间或微泄一点月光。
步入寝室,一座高大的镂空彩雕屏风立在眼前,银钩勾起两边帷帐,药香弥漫,间或传来阵阵压抑的咳嗽。
突然哗碎一声,是瓷碗摔在地上的响动。
金扇子缩缩脖子,推了前方的宋晓酒一把,转身跑了出去。
被推的一个趔趄,宋晓酒往前扑,差点撞到屏风上,回头瞪一眼落荒而逃的金扇子,宋晓酒咬牙哼了一声。
“咳咳咳……”里屋的咳嗽声剧烈起来。
宋晓酒犹豫再三,还是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香炉的烟雾袅袅,地上一滩乌黑的药水污渍,碎瓷四溅。
那靠坐在床榻上的人转过头来,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容,右脸颊上一道皮肉翻起的伤痕,衣襟散乱,隐约可见精致锁骨,乌黑的发丝垂落在颈边,一缕贴在颊边,沾着唇角的血丝。那双望过来的眼眸却黑黝黝的令人心慌。
宋晓酒脚步迟疑,却是慢慢垂了眸避开了那人的注视。
“大人。”低低唤了一声,宋晓酒远远站在桌旁。
“出去。”
那人秀眉紧蹙,冷冷开口,却只是虚弱如气喘的两个字。
宋晓酒几不可察一抖,竟慢慢走了过去。
裴唐风见他举动,点漆黑的眸子一冷,浮起怒意。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扶在床沿边上的手指慢慢揪紧。
“大人,那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唇边勾起冷笑,裴唐风道:“宋捕头是来质问本官?”
宋晓酒咧嘴,难看的笑了一声,低声说:“海曙是为了救大人而死?”
一时之间,你问我问,竟谁也没有回答。两相僵持之际,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人声,宋晓酒来不及倾耳细听,便被床榻上的裴唐风用力一扯。
宋晓酒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却见裴唐风满脸肃容,因用力过猛,那脸颊的上的伤口裂开来,慢慢沁出血珠,宋晓酒刚想开口,被裴唐风迅速打断。
“到床底去。”
门外脚步声渐进,宋晓酒已来不及质疑,深深凝视裴唐风一眼,单手撑着床沿,身子一翻,利索的滚进床底,床幔垂下,将那黑暗窄小的空间遮蔽的严严实实。
几乎以此同时,有人闯了进来,行走间带着一阵气势逼人的风。
裴唐风微闭着眼眸,看也不看来人一眼。
那人一进门绕过屏风便望见床榻上的人,三步并作两步疾行,眨眼便到了床前,目光落在裴唐风脸颊的伤痕上,露出些许痛色,也不知是可惜还是怜惜。肩头一沉,裴唐风觉察到那人的靠近,微闭的睫毛轻轻一颤,仍是一动不动。
“裴唐风。”九王爷神色一黯,有些恨道,“事到如今还不肯低头,你要如何反抗本王?那夜若不是本王的好管家救了你,你早已是本王的人!”言及“好管家”三字时,王爷的俊容上浮起一丝狠厉,说着,伸手去碰裴唐风右脸颊上的伤痕,“裴大人好傲的性子,知本王最爱你这张脸,竟舍得自毁,真是个狠心的人。”
头微一偏,裴唐风躲开了那人的碰触,睁开的眸子含着冰冷的嫌恶。
眼见裴唐风还是不出一声,九王爷怒极反笑,蓦地收回手,脸却逼迫上去,离那张尽管毁了容却仍然极致妍丽的脸紧紧隔着一指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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