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喜悦麻痹了心脏深处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窒闷痛感,咬牙夹紧马腹,甩鞭呼驾,一路往九王府的方向疾行。
空荡荡的清水街道,哒哒哒的回响着马蹄声。
前方府邸灯火通明的喧闹,推杯换盏,笙歌乐舞,便似一场繁华,教人飞蛾赴火犹不后悔。
(如果喜爷在这里写宋晓酒摔下马毒发身亡死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一巴掌抽死喜爷?)
“什么人?”
九王府门前守门的小厮眼见一个捕头模样的高壮男子策马而来,远远的便大声喝斥。
一声长吁,宋晓酒翻身下马,把手中缰绳一甩,大步朝石阶上走,两位小厮来拦,被宋晓酒一马鞭甩倒在地,连声哀嚎。
宋晓酒自不理会,跨步朝里闯。
一路醉客相阻,皆被宋晓酒蛮横的一马鞭甩开,所幸那些人喝的晕头转向被打开后竟抱着酒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时竟也没人发现宋晓酒这位不速之客。
香乌鸦跳下屋顶,拦住了宋晓酒,温玉竹子也提着一壶酒跑了过来。
“宋捕头,你怎么来了?”温玉竹子问。
“大人呢?”
眼见宋晓酒着急,温玉竹子安抚一笑,拍拍他的手臂道:“大人陪皇上还有九王爷在后花园庭院饮酒,有皇上在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说罢,拉住宋晓酒的手臂,“走走走,陪我喝一杯,这九王爷人品不如何,这酒倒是一等一的好。”
香乌鸦冷笑:“酒鬼!”
温玉竹子不在意的朝他笑了笑,转身又要去拉宋晓酒,却被宋晓酒猛地甩开,一道凌厉的马鞭破空而来,温玉竹子一惊,伸手一抓,险险避开,待看清甩鞭的竟是宋晓酒,饶是温玉竹子这般温雅和气之人也不免发怒。
“宋晓酒,你干什么!”
香乌鸦乐得在旁抱臂观看温玉竹子吃瘪,竟也不阻拦。
宋晓酒目露凶光,猛地抽回马鞭,冷冷道:“我要找大人。”
温玉竹子气恼道:“都说了大人在后花园陪皇上和九王爷,你这时候去找他,惊扰了圣驾,再加上九王爷视你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一去不是找死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找大人!”宋晓酒推开温玉竹子,一股脑往后花园庭院跑去。
谁也不会明白,当年海曙之死,裴唐风毁容重伤满身血污的样子一直深刻于宋晓酒的脑海里,那种影像如影随形缠着宋晓酒,尤其是在今夜,不停在眼前转悠盘桓,如何也摆脱不去,若不能亲眼见到裴大人的安好,宋晓酒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的。
“站住!你是何人?”廊中侍卫刷的拔刀挡住闯进来的宋晓酒。
宋晓酒挥舞马鞭缠出那侍卫的刀,低怒一声:“给爷滚开!”
侍卫大怒,转动手腕想要拔回佩刀,却被宋晓酒用巧劲一下震断了刀身,抬脚猛地一踹,将侍卫踢倒在地,收回马鞭毫不迟疑的往前冲去。
心窒更甚,便是满是创痕的脊背也隐隐疼痛,两腿绷紧,心中却只有一个执念,一定要寻到裴大人,一定要看到毫发无伤的他。
绝不能再让当年那个噩梦重现!
大人,我会对你好的。
就像海曙一样。
能为你挡去世间污浊,能替你去死。
汗水浸透了暗红的捕快衙衣,夜风一吹,又得凉爽。
远远的,花海凉亭出现在眼前,石桌上伏着一人,明黄的衣袍,竟是醉倒的皇上。
宋晓酒匆匆赶过去,想也不想便去推那醉倒的人,那人被推搪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睁了一只眼,皱着眉道:“放肆,何人惊扰朕的好梦?滚、滚开!”
“大人呢?”宋晓酒二话不说提起皇上的衣襟猛地摇了摇,就近逼问。
皇上被摇晃的难受,胃中不断翻涌,拼命要摆脱宋晓酒的手,含含糊糊道:“九弟,和九弟……走了。”
砰!宋晓酒猛地松开他,转头扫视凉亭四周,但看两个小太监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亭中帷幔被风吹起,忽起忽落。
突地,一道黑影蹿了出来,宋晓酒一惊,猛地拽紧马鞭,全神戒备。
“呵呵。”有个并不清亮,甚至有些粗哑的笑声响起,那黑影的脸慢慢在月光下显现出来,浓眉,大眼,高鼻,厚唇,肤色较常人深上两分,却分明是个女子。
“你是谁?”宋晓酒握紧马鞭,蓄势待发。
(拾)
黑衣女子戏谑的挑挑眉,缓缓走出来,围着宋晓酒转了两圈,啧啧道:“你就是宋晓酒?”
“你认得我?”
“当然。”黑衣女子似茶壶般双手叉腰,点点头,“不错,这身子骨倒是经得起折腾。”言罢,伸出手指戳戳宋晓酒结实的胸膛,赞叹道,“怎么样,是条汉子就跟我打一架?”
宋晓酒愕愣,孤疑道:“打架?”
黑衣女子退后一步,摆开架势,道:“请。”
“我不打,我要找大人。”宋晓酒懒得理会这个疯女人,一捏马鞭转身便要走。
“喂,粗汉子!”黑衣女子不满的跳起来大喊,“你那个大人还要你去救吗,你乖乖留在这陪我打一场,说不定等等还能看到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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