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还行啊,谢少吃不惯?”周诣犹豫,谢千仇毕竟是豪奢子弟,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嫌弃菜粥那惨淡的卖相。
“不是,我就是……有点感动。”谢千仇讪讪。
“……你感动什么啊。”不就吃个早饭吗?
谢千仇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一脸无语的周诣,心底软乎乎的:“我没想到,你愿意为我做饭。”
他以前总是很鄙夷乘风旗下的那些偶像剧里,男主角因为女主角肯为他下厨而感动涕零的戏码,但现在搁在自己身上了,他却忽然对那些男主有了点感同身受的情绪。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
他要把这碗粥做成标本珍藏!
周诣见他一副智商下降二百五的傻样,忽然开始有些自我怀疑起来:这突来的智熄,他还是别接受这傻子的好……
本来就挺傻的了。
“这有什么,”他耸耸肩,“你要是想吃,下次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做呗。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肯定弄出来的东西没那些专业的大厨强。”
谢千仇都快感动哭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周诣总能触动到他心里柔软的地方。
从小,他就因为七杀命格倒霉至极。尚且年幼之时,就被父母送到了道门,一边上学,一边修习玄术。和家人聚少离多,便是逢年过节,他也只能待在家里的别墅中,守着佣人做好的一桌晚宴,一个人默默地看着。
好像每和周诣多在一起一分钟,他就多喜爱他一分。
周诣倒是无所谓,长兄如父,他以前也照顾过锦山门的一众师弟师妹,被人撒娇缠着做饭做糕点也不是稀罕事。
他并非那种迂腐书生,从来没有过什么君子远庖厨的想法。
只是见谢千仇好像因为这顿饭有些激动,看着对方感动的表情,周诣莫名的想起一个人来。
记忆里,他也替承惠太子做过银耳,只是当时他初为国师,虽得先皇赏识,但太子却一直对他有所戒备。彼时太子被刺客所伤,身中诡术,他便将驱邪的符箓烧尽,将符水混在清水中熬成银耳汤,规劝太子喝下。
可惜那他看了整整一夜才熬好的银耳,最后直接被太子拂袖摔了,瓷碗跌在地上,碎成了无数残片。
果然,就算谢千仇真的是承惠太子转世,那也和太子是两个人。
他极度厌弃刚愎自用的太子,却对谢千仇百般迁就。
也不知道锦山门现在被拆成什么样了……
周诣把记忆中有关太子的一切甩开,端起粥喝了起来。这会儿他又有点愈发记恨太子了:这人死了之后为何不葬入皇陵,非要把陵给藏到锦山门底下去?如果山门之下并无太子陵,那锦山门还有被保下来的一线生机。
正喝到一半,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周诣有些无奈地放下碗,不耐地接起电话:“叶明朗,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对写脚本这事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电话那头有些懵逼:“叶明朗是谁?”
“嗯……不好意思我听错了,”周诣赶忙改口,“这声音……您是阮老的那位弟子,那天的那位场记先生?张导。”
他回去之后有特意找过相关信息,那位场记导演姓张,属于五代导演的中坚力量,只是最近似乎陷入了瓶颈期,没什么产出罢了。
对方笑了笑:“可以啊,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小周,我像阮老那样叫你应该可以吧?我一直在计划拍个新片,但是,陷在瓶颈期里很久了。最近我又了点新的想法,总算是可以让那部剧开机了。”
“那先恭喜张导了,”周诣礼貌祝贺,“不知张导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张导顿了顿:“小周,你这段时间有空吗?”
“目前还没有工作。”
张导沉吟:“那……周末的时候,有空来一趟笔墨堂吗?”
笔墨堂是锦都内一处比较偏僻的旅游点,是建国之前一位名导的故居,不少导演与相关从业者都将其视作胜地,希望通过巡礼获取一些事业上的启迪。
“张导?”周诣蹙眉。
“阮老他向我推荐了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来我这里试个镜,”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有剧本,你如果有空就来,这部戏,比较特殊。”
周诣恭敬道:“我明白了,那周日的时候,我会准时到笔墨堂去的。”
张导略显惊讶:“你就不问问这部戏是什么戏吗?”
“我相信张导您的实力。”周诣不卑不亢地恭维着。
“……好,那我等着你。”
电话另一头的张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他微笑着看向一直注视着他与周诣通话的阮老,起身向自己尊敬的师长鞠了一躬。
“阮老,您的眼光果然是正确的,那孩子真的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他道,“这套人情世故的处理方式也非常老练啊……”
“老练点不好吗?”阮老和善地笑着。
张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挺好的。”
至少,他心里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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