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子霸道妄为,觉得自己对女主并非真情实感。可饶是如此,旺盛的占有欲却令他厌恶一切对女主有所好感的人。
他的东西,即使他不喜欢,也轮不到别人染指。
与匆匆赶去皇宫后殿面见皇帝的国师偶遇,太子便暗中警告了国师,也让国师渐渐与太子产生了隔阂,埋下了背叛的种子。
片场之中。
周渐远慢慢吞吞地跟着领路的小太监一步一步地在通向后殿的雕栏走廊上挪动着,他刚刚接到了皇帝的召见,心中沉重得很。
皇子间的明争暗斗,他也知晓。
当朝皇帝的身体日渐不佳,眼看着退位在即,可却仍未让太子承惠监国,甚至没有钦定下一位出身高贵的太子妃,婚配给承惠,自然是让其他的皇子们暗自蠢动,以为老皇帝是有意重立太子为当宠的七皇子。
而这七皇子孱弱无力,身后亦无朝臣亲族支持,无疑是个毫无竞争力的对手。
一旦解决掉已不得皇帝青眼的太子,他们完全就可以干掉七皇子,逼宫登基。
作为一朝国师,周渐远的师长辅佐了老皇帝,而他也理应扶植太子。可现在他已和太子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却赶上了这等风波……周渐远心中迷茫,不知自己是否该坚持初衷,为太子扫清阻碍。
忽然,领着他的小太监哆嗦了一下,赶紧跪下,毕恭毕敬道:“太、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周渐远一惊,他刚才兀自出神,一直垂着头,因此没有看见前路。
等一双玄底暗金纹的长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才赶紧抬头,看向来者。
在他的眼前,站着那位身处斗争旋涡中心的主角。
“太子殿下。”周渐远行了一礼,他地位斐然,虽不及太子,但也用不着像小太监一样行跪礼。
“国师大人不必多礼,”太子轻笑一声,“怎的刚才没有看见我?是在想什么事情么?”
周渐远心中一顿,没有说话。
他可不敢告诉太子,他之前在想着,自己究竟是该继续帮助太子,还是该转投他营。又或者,隔岸观火作壁上观……
忽然,太子凑到了他的耳旁,轻缓而不失霸道地开口道:
“你想什么,孤管不着。不过国师大人,还请你明白一件事,这天意难违,命数有常,该你的,自然是你的;不该属于你的,一辈子……也别去想!”
周渐远的脸色急速沉冷了下去,太子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但他明白,对方所说的,就是那被他认定为神女降凡的金蕊姑娘!
“不才自然明白。”他皮笑肉不笑,忽然觉得这位自己曾经侍奉过的储君,变得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金蕊姑娘是那么的高贵纯洁,他配不上她,而太子这样的人,更加配不上!
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浑身瑟缩着,他敏锐地觉察到,太子与国师之间有暗潮在涌动着。
这时。
“卡!”
一声洪亮的喊声响起,场记见导演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赶忙打了场记板,宣告这一幕戏拍摄结束。
周诣长舒一口气,刚才和饰演太子的沈度对话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眼中的玩味与威胁,这让他觉得极其不舒服。
他已经可以断定,附身在沈度身上的怨魂邪秽,就是已薨殁千年的太子本人。
因此,对方在戏中的角色设计虽已和真实存在过的太子相去甚远。
但就在刚才,那狂妄而霸道的语气,却令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曾经的太子来。
对方一直将周诣视作所有物。
这部剧虽然将太子的形象扭曲了许多,但有些地方,却是歪打误撞地对上号了。
比如——
那自以为是的霸道与狂傲。
忽然,周诣听到了沈度的声音。
场记打板之后,小太监都揉着腿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却并未从周诣身边走开,反倒别有用意地瞥着周诣。
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国师大人,孤说过的,该属于孤的东西,永远都只能是孤的。”
周诣轻蔑地勾了勾唇角:“沈先生这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太子了?这幕戏已经拍完了。”
沈度也笑,只是笑得有些耐人寻味。
正在调整机位的摄像师忽然停了手,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器械。
在器械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阴影,像是一层哑光保护膜。
他暗自嘀咕:“什么玩意儿啊……这摄像机的机身质量太差了吧,这是生锈了?”
那团黑痕忽然膨胀,渐渐从器械上剥落下来,转化成了一股薄雾,弥散在了片场上。那摄像师吓了一跳,感觉去看自己的同伴,想要问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却惊恐地发现,同伴那边的摄像机也出了问题。
从拍摄器械上逸散出的黑雾,笼罩了整个片场。
摄影师的眼皮沉了沉,瞳孔里了无神采,似乎是晕厥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但紧接着,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搭在了摄像机上,重新启动了相机,准备继续拍摄。
而片场上的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出现了和他一样的状况。
和傅家兄妹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着片场这边动静的叶明朗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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