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陵的双眸无力的,终还是慢慢的阖上了,浓长的睫毛毫无生气的在惨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排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影子。
“不----大叔---子陵----”
皇非颜像是一只失去挚爱的受伤的兽一般哀鸣着,他抬起韩子陵那只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将脸埋了进去。
在察觉到生命力完全从韩子陵身上被抽离的时候,他那突如其来的,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部爆发了。
在脸埋在韩子陵手中的时候,终于有冰凉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滑了下去。
他母妃说过,他只有血,没有泪的。
但是,他还是流了泪…
风扬一路赶了回来,正好在宫门口碰上了季素峰,看到季素峰,他便拧眉问道:“我师兄他在皇宫对么?”
季素峰瞪大双眼,思及皇亦梵的命令,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
风扬面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他找了这么多天,整个人风尘仆仆,狼狈不已,眼底是数不清的血丝,下颚也冒出了新生的胡渣。
季素峰看着他的眼神由急切的渴望变成黯然的失望,心口有些堵。
风扬对韩子陵一腔深情,韩子陵就快撒手人寰了,难道他真的要为了皇亦梵的一己私欲,让他们师兄弟无法见最后一面么???
季素峰有些犹豫了,紧接着又想到了皇非颜已经知道韩子陵在皇宫里,他现在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便叹息一声:“对不起,风扬,你师兄正是在皇上的盘龙宫的。”
此话一出,风扬的身影闪电般的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盘龙宫了。
盘龙宫中的浓浓哀伤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飞跃的身子,他冲了进去,看到皇亦梵狼狈的跪在床边,皇非颜拥着他的师兄,埋头在他师兄手中…哭泣???
一股难以抑制的不安从心底升起,风扬慢慢的接近他们三人。
“这是怎么了?”
他轻声询问着,但却没有人回答他。
“师兄他怎么了?”
风扬靠的越来越近了。
他看到了韩子陵惨白的脸。
他看到了韩子陵阖上的双眸。
他看到了韩子陵的血。
他看到他的师兄没有张开眼迎接他。
“师兄?”
风扬梦呓般的开口,声音颤抖,面上带着的疑惑中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他伸手推了推皇非颜:
“放开我师兄。”
皇非颜的身子一歪,差点倒了过去,韩子陵被他抓在手中的手也滑落了下去,落到了床边----皇亦梵的眼前,皇亦梵像是被那只滑下的手惊醒了一般,眸光动了动,缓缓的回过了神。
但他眼底却依旧只有韩子陵,没有皇非颜,没有风扬。
他如痴如醉的抓住了韩子陵的那只手,放在唇边细碎的亲吻着:“子陵老师,你累了么…睡了么…没关系,没关系…我马上就会来陪你。”
韩子陵的手指修长细腻,他吻的仔细,一股甘甜的液体似乎滑入到了他的喉中,他慢慢起身,三个人挤在床边非常的拥挤,他眼神空寂,声音冰冷:“你们让开! 子陵老师是我一个人的! ”
皇非颜抬眸,睚眦欲裂:
“你…”
话还没说完,后颈便传来一阵疼痛,他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下一刻,风扬和皇亦梵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
半响,季素峰赶到盘龙宫,瞠目结舌的发现皇亦梵三人七倒八歪的倒在床边,床上残余着不少血迹,却没有韩子陵的身影…
第069章 四名医者
一辆大的超乎想象,如同可以移动的房子一样的马车在幽静的古道上疾驰着。
表面朴素的马车,内里却非常的华贵精致,一切日用品应有尽有。
整个马车内有四个人…呃,不对,是五个人,只是其中一个是躺着的,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看上去虚弱不堪,好似下一刻就会断气一般---但是,他的胸口却又明确的起伏着。
那人正是韩子陵。
其余坐着的四人,一边密切的关注着他的状况,一边咬牙切齿的算着帐。
“沈老三你个混蛋,非要给你个笨蛋徒儿育子丹,让我的乖乖子陵伤上加伤,这下可怎么办…呜呜,我家子陵要是哪里出问题的话,我一定阉了你! ”
开口的是一个年过五旬,发须皆白,童颜鹤发的娃娃脸老头。
一向要强的沈束然不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当初送给小季育子丹的事是我们大家一起决定的,干嘛只怪我一个人。”
“你还敢说!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在子陵服用育子丹之前,就一定把药送到子陵手中的?结果呢???药呢?为什么子陵现在会是这种模样???”
“这…老夫怎么能算到,那只贪喝的小小白会喝醉昏睡过去,忘了正事。”
“够了,都别吵了。”
这次开口的是一个正襟危坐,满脸坚毅的老人,他正是在场年纪最大的,在水云幽谷人称二爷的华染霜。
所谓贪喝的小小白,是一只身上带着白色斑点的白鸽,那是一只和它主人一样嗜酒如命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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