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颤抖,双眼发痛,眼前这个人,真是无论何时都能给他极大的刺激。
酒气满溢于空气中,任江的粗喘传进兰乔耳朵里,一声一声,像是讽刺。他脱下睡袍,两下套上自己的衣服,“对不起,我这就走。”他低着头,经过任江身边时,只看得到他起伏不断的胸膛。
此时他仍可悲地想着,任江会不会突然良心发现,拉住他叫他不要走。
这样可悲地想着,直到出了任江家门,穿着单衣站在夜晚的冷风中,他终于清醒。
任江也失神地站了好久,然后不再管那条烦人的领带,让它就像上吊绳那样挂在脖子上。颓然地躺下,随手抓起兰乔穿过的黑色睡袍,本想扔的,可触手意外的温暖让他愣住了。
抓住一件带着不属于他体温的衣服,感觉好奇妙。就连高/潮,也不过如此。
他睡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多久,反正醒来时天还黑着,但感觉舒服了许多,没那么燥热,也没那么烦了。无意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体温计,心猛地咯噔一下。兰乔那家伙似乎一直在发烧,今早他穿那么少来来回回跑了一圈,刚才还说累,难道是真舒服?
之前的一丝心软变成了后悔,他最讨厌动不动迁怒别人的人,更何况无论怎么说早上是兰乔帮了他的忙,他不仅连声谢谢都没说,还直接把人撵了出去,他怎么这么混蛋?!
又不是不知道兰乔的住处,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休息好……
口干舌燥,拖着沉重的步子到厨房喝自来水,却意外地发现保温杯里盛着满满一壶温水,微波炉旁还放着罩好保鲜膜的精致饭菜。
心口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他在干什么?他之前神神经经地在跟谁发脾气?
摸出烟来抽了两根,拳头攥了又攥,终于决定去拨那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拨的电话——号码是兰乔写在纸上夹在他衣服里的,他手指不听使唤地记下了,不料想今天竟然会连打两次。
电话很快通了,但无人接听,一直打了十来遍,空洞的“嘟嘟”声再次逐渐引起了任江的狂躁。就在他即将大骂“你爱接不接老子简直有病”时,兰乔接了。
“……喂?”兰乔是虚声,有些犹豫,有些瑟缩。
就这么一个字,顿时让任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而且竟突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好半天。
“……喂?”
任江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那个……你在哪儿?”又是这句话,本来想道歉的,却羞于启齿。
“在……宿舍。”
任江知道“宿舍”指的就是那种七八个人合租的地下室,便说:“你出来吧,来我这儿,要不然……”本想说“要不然我去接你”,兰乔却打断了他。
“不用了,谢谢你。其他人都睡了,我再起来出去打扰到大家不好,”他顿了顿,像是叹了口气,“刚才我回来弄出声音,其他人已经很不高兴了。”
任江一怔,兰乔并不是不好意思的拒绝,而是在说实情,后面那句责怪他也听得清楚,他话语里暗藏着的生气,他也听得很清楚。可惜他不会说好话,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他再往下劝,还真是有心无力。不过他还没机会酝酿,兰乔又说话了。
“就这样吧,我挂了。你也别再打了,我的手机不能静音,震动声太大,会吵到别人的。”
说完他“啪”地挂了,连点儿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任江看着手机屏幕呆了半晌,半天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这么给人反客为主了?他都主动示好了对方居然不要?他居然敢不要?!
任江很生气,胡乱将兰乔留下的饭热了热吃掉,冲了个澡又躺回床上,心说他不要就不要,不要我还乐得清静,明天还一大堆麻烦事儿呢谁顾得上他呀。
然而他不知道,他在屋里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半天,兰乔始终站在他楼下花坛的一棵树后,从没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狂犬攻已经渐渐被小兰受控制住了,发现木有发现木有?胜利在望啊!
小兰受是个很懂得控制分寸以及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啥啥的腹黑美型诱受有木有?!
因为俺很勤奋很努力,所以俺要鼓励!【握拳!(*^__^*)
☆、第十个夜晚
任江最近心里有点儿空,因为兰乔已经好几天没来找他了,也没送饭。是病了?累了?烦了?讨厌他了?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没消气?不至于那么小气吧……那就是不好意思?
哎哎,任江猛然反应过来,怎么他又跟个女人似地开始胡思乱想了?
有什么好想的,兰乔不再纠缠他,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回书房开电脑翻文件,现在正是考验他的时候,上有父兄的压力,下有全公司的目光,最可恨的还是跟那群趾高气扬的I国人。几番交涉后,对方终于决定派个头儿过来谈,以示诚意。任江呸了一声,去他妈的以示诚意,目的不过是为压价,看他年轻就当是三岁小孩好哄啊?!心里暗暗琢磨着,这次要不能完胜洋鬼子,他就在公司裸奔一圈!
谈判当天天阴的厉害,冬天的冷风呼呼,任江下车后,不由自主加快脚步。进了公司,迎面而来的暖风只让他舒坦了一秒,就又突然想起兰乔,想起他单薄的衣服,瘦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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