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爷爷,吴爷爷,你们在家不?聂爷爷,你们在不在……”苏忆锦还没进门就高声叫嚷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小锦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们两个老头子啊?是不是你的如意哥哥出门了,自己在家不好玩啊?”聂颖笑着打趣苏忆锦。
虽然苏忆锦管他们叫做爷爷,可是实际上呢,他和昆陵无咎的曾孙女都是和苏忆锦差不多的年纪,只是小家伙叫习惯了,他们也无意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将错就错地叫了下来。
“不是……”苏忆锦面红耳赤地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过了会儿才重新抬起来,正色哀求道:“聂爷爷,哥哥身体不舒服,你能过去帮他看看吗?”他到底没有说出苏如意不舒服的原因。
“是这样啊……”听说生病的是苏如意,聂颖略微怔愣,“小锦儿,你等等啊,我进去跟你吴爷爷说一声。”说完掀帘进了内室。
因为昆陵无咎的大名太过响亮,在江湖上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近些年来都是以“吴咎”一名自称,免得被人认了出来。
趁着苏忆锦和聂颖说话的工夫,韩晴简单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感觉特别亲切,不仅满屋子都是他喜欢的药香味,就是房间的布局和摆设也看着十分眼熟,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以往是在哪里见过了。
由不得韩晴细想,聂颖就已经收拾好药箱准备和他们出门了。回家的路上,韩晴悄悄扯了扯苏忆锦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什么都不说,就不怕等下聂爷爷看了苏哥哥的脉象会觉得奇怪吗?”
韩晴只是想着,苏如意以男身孕子一事在常人看来是怪事一桩,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在不经意间,竟把未婚妻的曾祖父给降了辈分。
“聂爷爷和吴爷爷的医术很好的,应该不会觉得很奇怪吧?”
苏忆锦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他只知道,他小时候的身体很不好,经常生病,而且每次都是病得很严重,寻常大夫见了他就只会摇头,然后让摇曳听天由命。可是那两位老人家却没把他的病当做一回事,随便给他抓了两副药,他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就像苏忆锦猜测的那样,聂颖发现苏如意怀了孩子,动了胎气并不是很意外,真正让他感到好奇的却是韩晴给苏如意服下的那两粒药丸。
“小朋友,你的雪参丸是从哪里来的?”聂颖侧目瞥了眼韩晴,隐隐觉得这小孩儿有些面熟,深深怀疑他是自己的某位故人之后。
“……是我自己配的。”韩晴初时不以为意,雪参丸虽然出自拜月教,但是知道配方的人多了去,应该不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的。
“谁教你的?”聂颖继续问,就像韩晴想的那样,知道雪参丸配方的人的确不少,可能配出最正宗的雪参丸的,却只有药王谷出来的人,因为那道方子,最早就是出自昆陵无咎的手笔。
“……是我家祖母。”韩晴这时开始有所怀疑了,他怀疑聂颖是认识自己的人。至少,他是认识自己的某位长辈的。
聂颖闻言轻轻颔首,昆陵无咎门下弟子不少,可女弟子却只有一个,而且就是聂颖看着和韩晴很像的那位,但他隐世多年,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因此没有再问下去。
而韩晴则不然,想到这里,他心下不由惴惴不安,自己怎么那么傻,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要是真是熟人,他岂不是很危险。
谁知聂颖却不再往下问了,他给苏如意看过脉后,又开了方子留下,就回家去了,他的不闻不问使得韩晴心中的不安逐渐加深。
尽管韩晴不能猜到聂颖和昆陵无咎的真实身份,而那两位隐世多年的老人家也没兴趣管他一个小孩子离家出走的把戏——事实上,他们也不可能知道韩晴是离家出走的,而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韩晴还是在第二天匆匆选择了离开,理由非常充分。
一方面,苏如意有孕在身需要静养,他不好意思麻烦他;另一方面,有聂颖和昆陵无咎在,他觉得自己留下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对于韩晴的离开,摇曳和苏家兄弟虽然略显不舍,但也没有强求。
一心想要躲到人群之外的韩晴不会知道,在他离家的过去两个月里,他的家人是如何寻找他的,尤其是齐朗,更是亲自寻了上来。
齐朗一听到韩晴在江南的消息就急急赶了过来,谁知又扑了个空。
“启禀王爷,最后一次有人见到韩王世子是在东山镇上,不过那已是十天前的消息,此后再没人见过世子。”凌萌掬身行礼,面露愧色,“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从京城一路打探过来,可惜还是跟丢了韩晴,凌萌深觉自己有负齐朗的重托,故而十分自责。
“晴儿当时在做什么?”齐朗对此不以为意。韩晴的身手他很了解,要是真动起手来,就是凌萌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跟丢了不足为奇。
“据药铺掌柜说,世子当时在店里抓药,出门时遇上一位来店里送药的小哥被镇上的两个小混混欺负,世子出手相救,然后就和那位小哥一起离开了。”凌萌如实转述自己前一日刚刚得来的消息。
“抓药!晴儿病了?”齐朗眉宇微蹙,忙又问道:“他抓了什么药?你可有打听清楚。”凌厉的目光看得凌萌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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