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你相信我的。”庄九复又扯出一个笑容,双眼亮闪闪的,直直盯著钱荣。
“钱荣惶恐,钱荣一介草民,恐怕不能承蒙如此厚爱。”钱荣站了起来,行个礼道。
“你当然能,”庄九也站起来,笑道,“除非,你是在说本王眼光不好?”
钱荣看著他,没有再说话。
庄九见好就收:“礼物已经送到,心意我也已经表达,就不再多打扰你了。”
“……王爷慢走。”钱荣也不留他,摆手道。
“你莫送,”庄九再度拉过他的手来,“我说的话不期望你能即刻响应,但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待庄九转身,和他的侍卫一同出去後,钱荣才拂了一下方才被庄九碰著的衣袖。
“钱爷?”张立山试探地开口。
钱荣没有答话,只拿眼睛看了他一眼,面上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麽。张立山便也没再问话,反正,总觉得,钱荣这麽高深莫测的,定是有那什麽对策的。
第二章
高深莫测的钱荣坐在银松堡的大堂上,在上是银松堡的主人,苍墨,自己左右是共事的同僚。苍墨显得随意却威严天成地坐著,身边的木修和公孙济则是悠哉地喝著茶。
因为得到钱荣传书禀报,这次事关皇族,所以苍墨召回大家述职和商议对策。
九王的小动作停了,停得干干脆脆,连以前那些莫名“消失”或“损坏”的对象,也莫名的完好无损回归了。银松堡皇城分处终於回复从前,安宁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苍墨赞扬钱荣这次处事得当,同僚们也纷纷表示认同││
只是,明显不想控制自己嘴角笑意的这两人,此刻甚是夸张地盯著他猛瞧猛笑。
见钱荣保持著不变的姿势和表情,誓要将他们无视到底,木修才率先开口:“钱兄,这次辛苦你了!”
“还好。”钱荣客客气气地说。
“钱兄,九王是不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幽默狡黠又气势强硬呢?”公孙济也开口。
“一般。”钱荣看他一眼,彬彬有礼。
“别这样嘛,”公孙济灿烂地笑著,“笑得这麽假,莫非真是被九王扰乱了心弦?”
“……”钱荣扯扯嘴角。
“其实九王还是不错的,虽然出身皇族,身分是复杂了一点,不过据说为人宅心仁厚深得民心啊。”木修摸著下巴,说,“钱兄,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
……
“啪!”钱荣终於断掉额上一根青筋,一拍桌子:“喂,我说你们够了!”
两人拍手大笑:“爆了爆了!哈哈,九王功力果然深厚!”
上座的苍墨嘴角也噙著笑容。
外人都知钱荣年纪不大却沈稳冷静、很是可靠,但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他是因为孤儿出身,所以才对世人有著天性上的疏离和淡然,而只有深得他信任的人才能见到他其实坦率和直接的性格。
比如,现在││
钱荣收回拍在桌上的手,扶住额头。
││庄九是停止了对银松堡的骚扰,但是对他的骚扰却逐渐加重,彷佛永无止境。
先是每日一礼,从南到北、从古到今的稀奇古怪小玩意儿,只要是庄九有的,必定亲自送来,再聊表一番情意。
一开始他还能沈著气微笑迎送,後来见九王执意,便也渐渐换上正色婉拒,後来更是慢慢带上怒色要九王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但是庄九不知哪根筋没搭好,软硬不吃,礼物照送,情话照表。
钱荣自是烦不胜烦,然而这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他能拿他怎样?後来,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只是每日见上那麽一见,烦也只是烦那麽一会儿。
但是,很快,钱荣发现,他这一步默默的隐忍退让,让庄九很是欢快的更进一步。
一日,钱荣正在和皇城老字号玉器店的老板详谈合作事宜,庄九悠悠地走进来,很是自然地挨到钱荣身边,笑容可掬地跟老板打个招呼,随後说不打扰他们议事,然後自己去了老板的私藏房里,挑了好几件物器出来,让钱荣挑选。
庄九笑盈盈,老板走的路多见的事多,并没有什麽特别反应,也是笑盈盈。只有钱荣,在还能保持面上表情不崩的情况下,看著庄九充满期冀的眼神,手上的拳头握了握,终究是从那些稀世珍奇中随意拿了一个。
庄九喜笑颜开,跟老板付了款,又在钱荣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情话,然後才翩然离去,留下识趣的非礼勿言的老板,和一脸面无表情却差点生生捏碎手中珍玉的钱荣。
於是,往後不管钱荣在何时何地做何事,庄九总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边,用诚挚得要滴出水的眼睛望著他,彷佛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似的,有时会送些情真意切的礼物,有时说只是想看看他,说著那些大言不惭令普通人觉得羞赧不堪的体己话,也不管面前站没站人,站的是什麽人。
等那两个八卦看戏的抱著肚子笑够了,钱荣才忿忿地看著他们:“既然你们对九王赞赏有加,那不如接下来就你们去跟他接洽好了。若是你们能看对眼,成就银松堡和九王府的一桩姻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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