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其琛面色阴沉,顶住吟霜的剑气,扼住陆鸣的手腕,低喝一声:“鸣儿,停下!”
此时的陆鸣哪里听的到?他用力一挣,脱开江其琛的束缚,不依不饶的在腕间舞出一朵朵冰花。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江其琛一边迎着陆鸣的攻击,一边往后看。
不虚山阵眼被炸破,地宫现形,原本带着天眼宗弟子在此除邪祟的兰息终于赶到,与他同往的还有书臣和浮生。
江其琛抬手挡住陆鸣挥至身前的一剑,朝兰息喊道:“兰息师兄,这边有邪祟。”
众人寻声望去,除了兰息以外,无一不为江其琛那一身姣好的身手所惊叹。
兰息朝江其琛轻点了下头,带着人往石壁那边去了。
浮生呆呆的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对书臣说:“那个是江家主吗?他会武功?不是……他不是腿脚不便么?”
书臣眸色一沉:“世家之中本就藏龙卧虎,我们除邪祟要紧,旁的别管那么多。”
说完,书臣一纵身跑到兰息身边。
浮生却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心惊胆战道:“天呐,夭寿啦!陆大哥疯球了,他竟然和江家主打起来了!”
江其琛只守不攻,他端着斩痕剑一下一下击落陆鸣朝他飞来的冰花。冰花被斩痕的剑柄击中,在半空中就散成了冰渣子。
陆鸣眼见挥了这么多剑仍是没有能伤到对面那人半分,身上的邪气登时又大涨几分,直冲头顶。
他将吟霜横到身前,掌间用力凝聚成一团夹杂着寒气的黑烟,毫不留情的朝江其琛面门挥去。
“鸣儿!”
江其琛眉心紧皱,声音里已经掺进了点点怒意。
他一掌接住那团黑气,吟霜的寒意顺着手心往上爬,瞬间将他的掌心划破。
江其琛神色一凛,持着剑冲破黑气,身形一闪钳住陆鸣两只手将他死死地按在怀里。而后他阴沉着眸子深深的看进陆鸣血红的眼睛里,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当真要杀我?”
“给我醒过来!”
陆鸣只觉得一股熟悉的香味从鼻腔钻进身体里,迅速与他身体里暴虐的邪气扭打起来。而后是一声怒喝,他额角一痛,用尽全力挣脱了江其琛的怀抱,而后飞快的一剑朝那人刺去。
吟霜指在那人胸前,陆鸣周身一震,眼睁睁的看着江其琛徒手握住吟霜浮着白霜的剑锋,硬生生将那即将破入胸膛的剑扼住。
自江其琛手上流出的温热融化了白霜,也似一道惊雷击中了陆鸣心头。
而后那人低声唤了一句:“鸣儿。”
握着剑的手一松,陆鸣像是扔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扔掉了吟霜。他额间的青黑之气终于渐渐散去,周身翻滚的邪气也因这突如其来的鲜血被瞬间抚平。
陆鸣在原地僵立片刻,浑身轻颤。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恍惚而涣散,慌乱的不能自已。
我差点杀了他……
目光落在染着血的吟霜上。
“我……”
陆鸣的声音颤抖而破碎,仅仅说了一个字就哽在喉咙,像是凛冬的烈风,萧瑟又沙哑。
然后,他整个人脱了力一般的倒下。
他没有倒在地上,他倒进了江其琛的怀里,那个梦寐以求的怀抱。可自己……差点杀了他……
江其琛轻轻的搂着陆鸣,眉目间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心疼,而后他抚慰般的拍了拍陆鸣的肩头。
陆鸣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那人低沉又轻柔的附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听着,不是你的错。”
那句话如神祗般抹平了他所有的罪与孽,他忽然觉得自己有满腹的委屈,从未与别人倾吐过的心声,他鼻子一酸,差点要落下泪来。
可最终还是没有,他只是想,那人在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之后,还没有放开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
江其琛将陆鸣抱起来,微侧过脸对身后的人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而后,他也不等回应,脚步变换,立刻消失在地宫之中。
天眼宗
岁寒居
陆鸣睡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好几件事。
金莲教在中原的分坛被江其琛带人捣毁了。
天眼宗与令江湖中人闻名丧胆的“影子杀手”合力,歼灭金莲教在中原的一众余孽,并联手铲除了地宫中埋伏的二十多具邪祟,解救了被困的山民。
南陈家主江其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也并非身负顽疾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江湖的大街小巷。究其原因,还要说起当日在不虚山脚下,被各大门派掌门从陈国各处追击“影子”的分队中,临时召回的正道子弟无一不目瞪口呆的亲眼见到,那个不良于行的南陈江家主,健步如飞的抱着个人事不醒的黑衣男子,从面前呼啸而过。
至此,在陈国蛰伏了十二年的南陈家主江其琛,终于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随后,这位武林新秀还大张旗鼓的宣布——将重查十几年前的两桩旧案和前些日子的辛家灭门案。
接连几个爆炸性的消息一出,江湖各派,无一不人心惶惶。他们足够有理由相信,并且坚信——江其琛可以隐藏锋芒十几年,那么他就有足够的手段搅乱江湖风云。
52书库推荐浏览: 兔八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