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其琛的身子完全僵住,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一动不动的任人宰割。他脑子一懵,向来杀伐决断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勾引,竟然全然忘记要反应。
也是,从前陆鸣在他面前是如何的小心翼翼,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占据了主动权。但如今的沐枫,言谈举止无不浪荡不羁,成天嘴上调笑,手上调戏,反倒让江其琛有点拿捏不住。
“噗嗤——”沐枫实在是忍俊不禁,他从江其琛身上爬起来,摸出薛神医给他的瓷瓶举到江其琛面前:“一天两次,其琛兄,你想什么呢?”
“……”江其琛一脸尴尬的坐直了身子,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方才那几个动作,江其琛的衣服已经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了,沐枫下手微微一拽,那人雪白的肩头便出现在眼前。冷箭贯穿的伤口已经结痂,看起来不似前两日那样可怖。
沐枫站起身,拿了巾帕在水里沾湿,轻声说:“前面的你可以自己来,背后的你够得着吗?”
江其琛顿了顿,不置可否的住了嘴。
沐枫拧干了帕子,坐在江其琛身后,把他一头长发拨到另一边,神情专注的凝着那伤口半天,这才动手轻轻的擦拭起来。没擦两下,沾了水的帕子上便晕开一点红色。眉心拧起,沐枫沉声道:“伤口裂开了,疼吗?”
江其琛摇了摇头。
“都说了养好伤再走,你偏不听。”沐枫责怪道,怕碰疼了他,手上动作不禁又轻了几分。
“没事,我不疼,真的。”他说着,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没有几分可信度,索性掌风一挥,直接扫灭了最远处的一根蜡烛:“你看,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
沐枫视若无睹的“嗯”了一声,连头也没抬,放下手里的巾帕,从瓷瓶中沾了一点药膏,小心的凑上江其琛的伤口。
冰凉的指腹刚碰上江其琛裸露在外的皮肤,那人登时就是一个激灵。
沐枫眼睛都没眨一下,不咸不淡的问:“是疼,还是冷?”
这句话问的江其琛着实打脸。
说疼?他在心里摇了摇头,刚刚才信誓旦旦的说不疼来着。说冷?他又摇了摇头,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沐枫自己内力没完全恢复吗?
于是,他恹了脸色,妥协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沐枫不再应声,江其琛索性合上了眼睛。
他的世界瞬间熄了灯,由此,触觉便敏锐了起来。
微凉的手指一圈一圈轻柔的在他后背上打着转,仿佛是在一片沉静的湖水中投下一枚石子,水波荡漾,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由近及远,绵绵不断。
心头似有羽毛飘落,每一根细软的绒毛都叫嚣着撩拨他的心弦,心跳陡然加快。
江其琛周身都不可预料的燥热起来,连呼吸声都不觉加重,刻骨的思念化作情|欲让他整个人都蠢蠢欲动。
羽睫震颤,一簇微弱的火苗腾然在江其琛心头烧起,很快便以燎原之势直接往他小腹延伸。渴望如同一杯烈酒,轻易便叫江其琛醺的晕头转向,他觉得自己是醉了,那烈酒就叫“陆鸣”。
江其琛暗自咬了咬牙,额间因为极力的忍耐而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偏偏那只在自己身上疯狂作祟的手,认真又专注的不带有半分邪念,生生让江其琛泼天的情愫憋屈的吞回了肚子里。
在一切快要失控之前,江其琛缩了一下身子,手飞快的把垂到小臂的衣服拉了回来,沉声道:“差不多了。”
沐枫的指尖还保持着抹药的姿势,在空中停了半天,才悻悻地收回手。他把瓷瓶重新收回袖口,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洗手,大咧咧的坐在床边,脱下鞋子就上了床。
江其琛一贯泰然自若的脸上,不知是出现了这些天来第多少次的无措。他飞快的往里挪,直到后背“砰”的撞上墙,震的他肩上的伤口一阵钝痛,才抚着肩头停下来。
“其琛兄,我又不是狼,你躲什么。”沐枫有几分好笑的盯着江其琛,伸手拽住他作势要看他的伤口:“过来我看看。”
江其琛挡住沐枫的手,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要知道五年前在天眼宗他可是还十分强硬的把陆鸣拉上床一起睡觉过。
“没事,”江其琛拍了拍枕头:“躺下吧,我关灯。”
沐枫瞥了他一眼,乖顺的躺了下来,头刚挨到枕头,便感觉一道凌厉的掌风从面前扫过,屋子里登时暗了下来。
枕头一沉,江其琛在他身边卧倒,沐枫拉起被子,好生盖在二人身上。
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静的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这场景不觉让江其琛回忆起五年前的江油小镇,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与陆鸣同卧在客栈的小床上,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回应陆鸣的感情。
时过境迁,不成想那一晚竟成了二人之间最后一点温情。
身上的燥热一点点的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夹着痛意的酸楚。江其琛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心,指尖缓缓上移按在了心头上。
“其琛兄。”沐枫倏地翻了个身,面朝着江其琛,低语道:“也不知多那和景公子怎么样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兔八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