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再次贴上来,极尽缱绻温柔,似乎将江其琛憋了五年的思念与痛苦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
这是一种带着决然的爱意,混着痛楚的想念。
再次分开之时,沐枫的眼中都含了一汪淡淡的水波,似乎是恢复了几分力气,虽然是伏在江其琛胸前不住的喘息,却有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道:“其琛兄……真有你的……”
江其琛揽着沐枫兀自平复了几息,终于从一场悲喜中回过神来。沉沉地目光落在沐枫被他折腾的殷红的唇瓣上,有几分难为情的撇开眼睛。
沐枫从江其琛身上坐了起来,双眼环顾了一圈,沉声道:“我不是掉水里了吗,这是哪?”
江其琛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按了按有些刺痛的肩膀,白靴踏在晶亮透明的冰面上,往前走了两步,低声说:“沉冰之下,冰泉水底。”
沐枫坐在地上转了一圈,目之所及四面都是厚实的冰面,但饶是他这么怕冷的人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更令人惊奇的是冰泉水底下竟还有空气,且没有为水流淹没。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我曾听大哥提起过,天山之巅有一千年寒冰洞,那冰洞四面环水却不透水,洞内皆为寒冰却不冻人。只是,从未有人真正找到过寒冰洞之所在,大家也就当作个传说来听。可眼下,我瞧着这地方,倒颇有几分相像。”
江其琛淡淡的“嗯”了一声,伸手将沐枫从地上拉了起来:“方才进来之前,我看见外面有一排洞口,那些洞口形状大小完全一致,我随便进了一个,不知这里会通向何处。”
“通向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沐枫莞尔:“反正也上不去,只能往下走了。”
江其琛点点头,又仔细的打量了沐枫一眼,神色担忧:“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难受?身子冷不冷……”
“哎呀其琛兄……”沐枫打断他:“我又不是纸糊的,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走啦走啦。”
江其琛沉着脸,心想,对,你的确不是纸糊的,你差一点就去替阎罗王糊纸了!
前有江其琛毫不吝啬渡过来的内力,后有他惊天动地的一吻,沐枫算是彻底醒过神来了。他同江其琛并肩往前走去,这冰洞里虽为寒冰所铸,但却没有半点寒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沐枫的手脚竟都开始有了暖意。他松了松狐裘的领子,破天荒觉得有些闷热。眸光一瞥,却发现身边江其琛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外衣,不见那件墨色貂裘,便问道:“其琛兄,你的貂裘呢?”
江其琛微微一愣,刚下沉冰的时候,那貂裘沾了水沉重的很,他便随手解了,想必已经是沉入冰泉水中不见踪影了。
“我……弄丢了……”
“丢了?”沐枫有些不悦的咂咂嘴:“虽说是拿你的钱买的,但好歹是我精挑细选的,你怎么说丢就丢。”
“一时情急,对不起。”江其琛内疚道:“等以后,你再重新买一件给我可好?我一定仔细收起来。”
沐枫嘴角泛起一抹局促的笑意,却佯装不动声色的掩了下去:“谁要给你买,能不能从这出去还不一定呢。”
江其琛抓住他话匣子里的缝隙追问道:“若是出去了呢?”
沐枫莞尔:“那就等出去了再说吧。”
江其琛低低一笑,一双眼睛弯的恰到好处,宛若在这冰洞之间绽开十里桃花,他愉悦的说:“你这么说,我便当你答应了。”
沐枫瞅着江其琛的神色,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疑惑道:“其琛兄,分明身处险境,为何我觉得你非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心情很愉悦呢?”
“是吗?”江其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没着急。”
“我不着急是因为你在这啊,其琛兄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带我出去的。”
江其琛低语浅吟:“嗯,我也是。”
他说的声音很小,沐枫听的不太清,重复一句:“啥?是什么?”
我也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所以欢愉,所以无惧生死。
但江其琛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生死太沉重,他并不想给沐枫带去负担。
沐枫见江其琛不答话,悻悻地闭了嘴。但眸光一瞥,他倏地顿住脚步。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方环形的冰坛,愕然道:“那个是……”
江其琛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座冰坛,只见冰坛约莫铜盆大小,里面盛着一汪清澈的冰泉水,此处无风亦无浪,但那坛中之水却缓缓涌动。水中错杂的缠绕着根根茎茎,而那坛面之上是一簇一簇的白色灵芝。
沉冰之下,冰泉水养,那白色灵芝赫然就是沐枫要找的雪云芝。
二人一言不发的加快了脚步,待走近了些,沐枫的神色有些诡异,他细细的打量着那大捧大捧的雪云芝,颇有些嫌弃的说:“我当雪云芝长的多好看,这不就是白色的蘑菇吗?”
“都说雪云芝长在天山之巅,稀有难找的很,这一坛起码有几十株吧……难找是难找了些,也并非那么稀有啊……”
“不能这么说。”江其琛看了半晌,沉声道:“稀有的是长在山上的雪云芝,此处无人踏足,若非机缘巧合,我们也不会发现这里会有这么多雪云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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