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仑连玉冲玄风“嘿嘿”一笑,手持砍刀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江其琛身边,嬉笑道:“美人儿求助,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我们一路快马加鞭,半刻都没敢耽误。”
陆鸣沉着脸,挣开了江其琛的手,双手在狐裘里抱胸,俨然一副“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样子。
江其琛咳了一声:“多谢世子慷慨相助。”
玄风睥睨般凝视着江其琛,眼中终于染上一分不屑:“这么点人,也想从我手中救人么?”他朝身后一挥手,大批金莲教众纷纷拔出刀剑,在这片山林之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清脆声。
江其琛面色微凛,山间风云涌动,无数道鬼魅般的黑影从各个方向倾巢而出。
与此同时,天眼宗一众受制的弟子,识时务的纷纷后退,为他们腾出足够的场地。
一场恶战,便在此刻拉开序幕。
只见玄风率先奔袭而来,直直的朝江其琛而去。
沙桑冲沐尧勾了勾嘴角,玩味道:“你那个挂名弟弟,便借我玩一玩。”话音一落,他飞快地卷起紫袍,拔出乌龙奔向陆鸣。
沐尧脸色并不十分好看,显然还没有接受要与陆鸣敌对的事实,思及北川和北域常年争夺土地资源的旧仇,负气般的缠上赫仑连玉。
景止和清风对视一眼,立时同金莲教座下护法,洛纱、洛婴和红罗打在一起。
而正朝伏伽山赶来的景行和黑衣护法多那,因为还不甚明了战局,暂时的偃旗息鼓。
兵器交叠的声音和刀剑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一场注定血流成河的鏖战。花无道和兰息虽然受制于请命符,但毕竟内力强盛,顶着血誓契约的反噬,勉强能充当两个战斗力,解决些紫卫玄兵还是不在话下的。
陆鸣冷着脸徒手击落沙桑的凶猛进攻,他不停的侧身避开乌龙的剑锋,掌间聚力,一道又一道劲气弹在剑稍上,又很快湮灭。
陆鸣倏地翻转手腕,袖中箭飞快的从白玉护腕中蹿出,锋利的箭镞立时划破沙桑翻飞在外的长袍,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沙桑嘲讽般勾了勾嘴角,一剑将那根银丝截断,箭镞落地,发出“锃”地一声。自从五年前裴家祖坛那一战,他已经很久没有同陆鸣动手了。
今非昔比,当年还能气势汹汹的冲自己挥刀的人,此刻只能用一双手接住他的剑势。沙桑脚一勾,一把不知是谁落在地上的长剑精准无误的飞进陆鸣手中。
“我还是喜欢你用剑。”
陆鸣咬了咬牙执剑迎上沙桑暴烈的一击,乌龙周身都凝着一团黑雾,沙桑眼眶一圈血红,自上而下孤傲的临视着陆鸣。
“怎么,这就拿不住了吗?”
戏谑的声音传入耳膜,陆鸣觉得手腕上的筋脉不自觉的开始发胀。乌龙在长剑上打出一个细小的缺口,没有内力加持,这不过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剑,根本招架不住沙桑猛烈的攻势。
但陆鸣利落的身法依如当年,哪怕没有半分内力,却依然能逼的人往后败退。不多时,沙桑身上便被陆鸣刺下大大小小的伤口。
沙桑浑不在意的凝着陆鸣,玩味的瞥着他那愈渐发白的脸色,和持着剑柄轻颤的手。他知道,以陆鸣如今的身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陆鸣强忍住由筋脉上传来的压迫感,身体机械式的重复着一套被深刻进脑海中的招式。
曾经,陆鸣一手清月弯刀舞的相当漂亮,刀法中处处透着让人找不出破绽的怪异。但如今,饶是他遵循着身体的本能,一剑又一剑斩向沙桑,但那招式间却再不能连贯的串在一起。
只见沙桑嗤笑一声,反手格住陆鸣挥下的一剑,而后轻轻一挑,陆鸣那颤抖的指尖便再也握不住剑柄。
“可惜了。”沙桑叹息一声,那模样倒真有几分惋惜。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陆鸣都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手腕翻转,乌龙裹挟着狂躁的剑气瞬间在陆鸣周身上下划开数不清的伤口。
长剑落地,陆鸣便徒手迎上。他自知自己根本提不起剑,丢剑本就是迟早的事,腕上的胀痛缓和下来,陆鸣在汹涌的剑气中抓住一丝缝隙,往旁边一滚,躲过那漫天剑雨。而后他抓准时机,掌间用力腾然升起一朵黑色的莲花,在沙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狠厉的击落沙桑手中的乌龙。
乌龙落地,被陆鸣眼疾脚快的踢走,他一把钳住沙桑的手肘将人拽到身前,飞快的一掌拍进沙桑的胸口。
沙桑只觉胸肺剧痛,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霎时便软了。
陆鸣微微侧首,那血零零散散的落在他的肩头。
沙桑瞪着陆鸣,喃喃低语道:“你的功法为何会如此强盛……”
陆鸣轻笑一声,扼住沙桑的咽喉,看向他的目光竟有些同情,但出口却冷若冰霜:“沙桑,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永远都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这一点,让我一如既往的讨厌。”
指尖发力,沙桑犹如待宰的羔羊般被陆鸣大力的提起:“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当年之事,若非有你在中间推波助澜,我何至于此?我看在尊主的面子上,不同你计较,你便真当做我是个提不起剑的废物了么?”
沙桑的颈骨发出一声可怖的脆响,他赤红着眼睛盯着陆鸣,剧痛从颈间传来。喉间发出“咯咯”的气声,沙桑伸出手,攀住那握着自己命门的冰凉。可无论他如何去扣、挠,都不能悍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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