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_岁既晏兮【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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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马?

  想到这个名字,季怀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任茭白头上高高束起的发髻,默默地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这么帅一小伙子,以后万一秃了……季怀直拒绝想象那可怕的场景。

  他又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忽地灵机一动,开口道:“就叫‘白兔’罢。”

  “白兔?”任茭白鹦鹉学舌般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兴奋雀跃渐息,神情也透出些许欲言又止意味。

  “对,白兔。”季怀直带着笑意点头,对自己取得这个名字颇为满意。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匹马既然是通体雪白,那自然应当叫做“白兔”……

  察觉到任茭白的表情有些奇怪,季怀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询道:“你不喜欢?”

  任茭白极为艰难地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委婉道:“臣以为,这‘白兔’身姿矫健,实在是威风得紧……”所以,叫“白兔”是不是不大合适?

  季怀直点头应和道:“确实威风。”却没有听出任茭白话中之意。他心满意足地抚了抚“白兔”的鬃毛,对任茭白笑道:“你可莫要堕了它的威名。”

  任茭白:……

  既然安王不在,季怀直也不打算进安王府,在门口和任茭白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安王带来的这两个人,都是爽直的性子,是以季怀直告辞之际,任茭白也没虚言挽留,颇干脆地行礼恭送他去了。

  虽然马的名字不尽如人意,但得了好马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任茭白送走了季怀直后,在门口吹了半天的冷风,才稍稍冲凉了些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

  旋即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陛下是不是说,要给王爷送东西来着?

  他侧头看去,那匹名为“白兔”的白马也似有所感,看了他一眼,雪白的羽睫微动,透出几分无辜之感来。

  任茭白脸色一下子变了数变,最后自暴自弃地伸手拍了拍马鬃,自语道:“反正你都是我的了。”

  顿了顿,似又强调地补充道:“御口钦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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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季怀直倒不清楚任茭白那番纠结,离了安王府,他便一个人溜溜达达、不紧不慢地往宫城走去。

  只是刚走出没多远,就有一名骑士越过他飞奔而去,走的竟是宫城的方向。速度太快,季怀直也没看清楚骑手的面容和身上铠甲的样式,只是隐约注意到他背后似乎背着三柄红色旗帜。

  这么快速度……这人也不怕冲过了头,冲到皇城里头,让人给拿刀拦下。

  季怀直无意识的感慨了一番,也未多放在心上,仍是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思索着安王的去留——他自然是想把安王留在京城的。

  虽说就藩是历代传统,但京城里这不是还有个明晃晃的、野心爆棚的例外么?例外这种东西,只要是开了先河,后来的就容易多了。季怀直觉得自己要是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把人留住的。

  留住是能留住,现在的问题在于:安王到底愿不愿意留下来。

  季怀直就这个问题问过安王,对方也是一丝犹豫都无地点头应下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愿意的。

  可那之后他再去安王府,安王待他又恢复到了开始时的毕恭毕敬,虽然安王对他一直挺恭敬的吧,但是到底还是不一样……

  说得具体点,大约就是安王先前对他,还带着些看自家子侄的亲近。可那次之后,两人之间,就充满了君臣之间的距离感。

  季怀直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永远别指望从其他人嘴里听见真话。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怀直:有话就明明白白说出来嘛!干什么搞冷暴力…… /委屈脸.jpg

  第7章 战报

  季怀直一面踱着步子往宫里头走,一面思索着到底要如何安置安王。

  他也不是非得把安王留在京里头,虽然现在朝堂上折腾得要命,但也顶多是让他时不时地憋屈一番,人身安全的话,他自觉目前还是有点保障的。

  以季怀直那比较粗浅的政治斗争经验来看,只要安王一日尚在,栎王就不敢动他,毕竟只要他一出事,最有可能登位的就是这位兵权在握、血脉正统的安王了。

  再说,比起那群只会动嘴皮子的文官,执掌兵权的武将才最是应该抓在手里的,毕竟“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朝堂上的那群人有权有钱,可是再惜命不过了……要是宫里头发生点变故,他们投降肯定是个儿顶个儿的快。但是要他们主动造反,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谁愿意干这事儿啊?

  所以,算来算去,竟然是让安王回蓟州才是个好选择?

  季怀直拧了拧眉,眼中带上了些许忧虑。

  大魏和赤狄间的斗争从开朝来就没断过,蓟州作为九大边境重镇之一,和赤狄的交锋更是屡有发生。战场上可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一刀扎过来,就是亲王也没多条命的道理……

  季怀直正想着大魏和赤狄这些年的烂账,面色忽地一变,在原地顿了一瞬后,再举步之时,脚步却比先前快了一倍有余,他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赶回兴德殿的。

  ——他想起来了,方才飞奔过去的骑手身后的三面红色旗帜,意为六百里加急。能够得上这种资格的公文只有两种:边关急报和聚众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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