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租的船是能乘十几人的小船,但四人加上那个掌舵船夫,倒也不拥挤。那船夫大概三十多岁,名叫王四,居然是六大门派之一仙音洞的外门弟子。胡若非咂舌道:“这个门派倒是会挣钱啊。”这小船整条买下来也绝对不会超过五十两银子,现在大会期间,居然收费这么贵!
张远笑道:“这是自然。譬如万仙山丹药出名,贵重的丹药可谓是千金难求。咳咳,就是我们云霄城平日,帮人炼宝时也会收取些费用。”难怪张远家那么有钱啊……胡若非坚定地点点头,他要好好学艺,然后挣钱!
那船升起了帆,顺风而行,居然十分平稳。他们四人站在船头,看着海面迎面而来,吹着带些腥气的湿润海风,都是一阵静默。许久,王四在船尾喊道:“几位客官坐稳了,浪要来了!”他话音未落,海面陡变,那船在铺天的巨浪中劈开一角,穿行而过,几人都是脚下一个踉跄。
胡若非抹抹脸上的海水睁开眼睛喊道:“多谢王四哥提醒!”王四笑道:“你们几个想加入哪个门派啊?如有想加入仙音洞的,那还可能是我师弟呢。”
“仙音洞?呵呵,六大派中不过居于末尾。列年来弟子最多,排名首位的,还是咱们少阳派,是吧,栗师叔?”一个傲慢的男童声音突然远远传来。船上几人扭头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足有三层高、十几丈长的大船,船上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和一个相貌俊朗的十七八岁少年正朝他们看过来。
王四脸色不变笑着朝两人抱抱拳:“原来是少阳派的师弟啊。”这船上清晰标着少阳派的旗帜,想来是少阳派门人的专船,六大门派想来在伯仲之间,他自然不会和那男童一般见识。
那栗姓少年神色十分傲慢,眼角淡淡扫过船上几人便扭身上楼了。那大船速度极快,顷刻便将这小船远远抛在后面。赵瑾晨冷笑道:“这般无礼!这少阳派很厉害吗?”王四摇摇头笑道:“少阳派是六大派之一,弟子最多,自然是很厉害的,这栗姓少年便是少阳派一品尊者的亲传弟子。呵呵,望岳宫的船也过来了。”
果然,只见一艘装饰十分华贵的大船速度极快从他们左侧超了过去。船上彩旗飘飘,比那少阳派的冷艳奢华的装扮倒多了几分热闹。赵瑾晨喃喃道:“望岳宫?我怎么听这名字有点熟悉?”周越脸上一红道:“原来那……赵真人便自称是望岳宫紫阳真人的亲传弟子。”
“哦,赵真人?”胡若非恍然大悟,“这么久我都把他给忘了。”幸而赵真人只是个假弟子,否则他们此行必然麻烦多多。
赵瑾晨皱眉道:“咱们落到后面去,没事吗?”这小船速度虽快,比起那些大船显然远远不及。广成子的玉华山世人少闻,莫说六大派,就是寻常一个门派都比它的名头响些。张远笑道:“不妨事。他们六大派相聚,自然少不得切磋一番,收弟子是最后一环,不会晚的。”
胡若非深深懒腰坐到甲板上,“正是。王四哥,你船上可有吃的?”周越本来有些紧张,看见胡若非这般懒洋洋的不禁就放松了些。赵瑾晨撇撇嘴巴端坐好接着运功。
月华初上时,终于行到了九龙岛,岛的周围居然密密麻麻全是人。他们这些编外弟子在比试前是不许入内的,还要岛边等上一天左右时间,于是都在岛边休憩。报名费……一百两银子,张远眼睛眨都不眨又掏了四百两银子,领回来四个写有序号的玉板,把胡若非心疼的直撞木头。他们这段时间的进步,直接表现给未来师父就好了,何苦行这一趟,多花这么多银子啊……这来参加比试的弟子没有五千,也超过三千了,这六大派会挣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
“别哭丧着脸了。”赵瑾晨没好气道,“居然还要等,早知道就晚些来。这么多人,我们去远些,找个人少的地方。”这修士的比试,居然毫不亚于凡间的读书人会考,三五成群熙熙攘攘跟闹市似的。
张远点点头:“人多是非多,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等待吧。”九龙仙岛形如九条戏珠的龙,长长的九条龙身绵延至四面八方数百里,他们现在就站在一条龙的尾巴处。
沿着喧闹的海滩也不知走了多久,人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半边月亮高高升起,那起伏不定的海上银光粼粼,仿佛坠落了无数星辰,十分美丽。张远停下脚步对几人道:“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胡若非“嗯”了一声一屁股坐下去,朝另外两小孩招招手,“都坐下来吧。张大哥,那些大派的弟子和前辈都在哪里就寝啊?不会像咱们一样躺在沙滩上吧?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也不错嘛。”张远笑着摇摇头:“自然不会,家父曾告诉我,说着岛内修有园林馆舍。”
几人说话期间,又有不少人超过他们,继续往前走的。其中大多还是三五为伴的,但也不乏有些独来独往的人。这些报名者以二三十岁者为众,像周越和小狐狸这般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就少见了,所以他们四人众颇引来了不少惊诧和怀疑的目光。
胡若非枕着双手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我要睡了,在船上晃了一日,现在头还是晕的。你们也都休息会吧。”赵瑾晨不屑道:“真是没用,你们都睡吧,我守夜。”他说着盘坐好,开始运功打坐。周越亦摇摇头:“我也不累。前几日都是张大哥和胡大哥你两轮番守夜,今晚就让我两守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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