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转过身去,拉起柳茴的手,迅速走出了院门。
“小宝,你且留步……”莫千秋上前一步,横臂拦住了柳玉风。
柳玉风根本不想再多做纠缠,索性牵着柳茴,绕过了莫千秋的阻拦,施展“幻影如风”的身法,飕飕几步,便飘离了众人的视线。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迅速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就此下山而去。
这时,莫千秋也带着人来到了柳玉风所居住的客房外面,他一把抓住柳玉风执在手中的行李,面露急色道:“小宝,你且在这多住几日,本宫定会给你个交待!无为,还不过来道歉!”
莫无为刚才被莫千秋狠狠训斥过,又因衣衫不整,脸部被打得高高肿起,看起来可怜楚楚,狼狈至极。
他听见了爹爹的吆喝,慢慢蹭了过来,垂着头站在柳玉风的面前,显然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喏喏地说道:“柳大哥,对……对不起啊。”
“呵!谁稀罕你的道歉,赶紧让道!”柳茴气不过,上前一步,一把推开莫无为。
莫千秋拉着柳玉风的胳膊,继续劝道:“小宝,你想走也成,不过,你眼下重伤未愈,待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
“不必了,莫叔叔,小侄的伤自是无碍,此番已在贵教叨扰数日,就此别过!”
柳玉风说完,挣开了莫千秋的手,拉起柳茴,施展轻功,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眼看柳玉风二人下山去了,莫千秋心中百转千回,只觉得自己这一双儿女做出来的事情,真的是令他无颜面对死去的义兄,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莫千秋双眼微闭,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罢了,眼下还是先找到女儿,到时自己再亲自带上这两个不孝子到中原去向义嫂和侄儿赔礼道歉吧。
且不说莫千秋如何暴跳如雷,派人寻找莫媚儿。也不说他是怎么收拾莫无为的,反正莫无为这次是真的受了皮肉之苦,几日下不了床。
单说柳玉风二人匆匆下山之后,连日便出了义城。
柳玉风不想再见这青云山附近的一草一木,一路上快马加鞭,把柳茴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往日里一直意气风发,受人尊敬,未曾在任何事情上载过跟斗,如今却受了此等奇耻大辱,却还不能与外人说道,心中压抑万分!他只有通过快马狂奔来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
柳玉风原本是个豁达洒脱的人,鲜少生气,待人平和,就连徒弟柳茴在他面前也时常不分尊卑,说说笑笑。不过,此番这一路之上,柳玉风沉闷无话,面色瘆人,柳茴竟也不敢惹他,只能远远地陪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如此急行了二三日。
这天傍晚,二人下了山道,行至一处小溪附近,他们打算赶在日落之前能投宿到前方五十里处的小镇。这时候,柳玉风突觉胸口阵阵抽痛,差点跌下马来。
他“吁”了一声,勉强扯了扯缰绳,马儿慢慢停步下来。
“茴儿,先歇一歇,为师需在此处疗伤。”柳玉风敛着眉头,虚弱地跟身边的柳茴说道。
“师父,我扶你,你这是怎么了?”柳茴听出柳玉风说话时中气不足,立刻先行下马,过来扶着柳玉风。
柳玉风用一只手捂着胸口道:“想是之前余毒未净,又被莫叔叔掌力所伤,未能及时调养所致,今晚我们要在此露宿了。”
那日,柳玉风在温泉祛毒,正值关键时刻却被莫无为干扰,余毒未尽。此后,他又浑浑噩噩,劳心伤神,忽略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以至于今日胸口抽痛,才发现伤势已然恶化。
柳玉风找了一处平地,静气凝神,运息调理。柳茴不敢远走,便在一旁生了火,又用树枝在对面的小溪里面叉了两条鱼,清理干净后架在火上慢慢熏烤。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之后,柳玉风面色由苍白转为红润,额顶蒸腾,冒出几缕白气。只见他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收了势,缓缓站起身来。
“师父,怎样,可有好些?”柳茴见师父调息完毕,紧张地问道。
“无碍了。”柳玉风淡淡答道。
其实,他所受的掌伤自是稍作调理,便自好了。只是,体内的残毒却是未能驱除。那日,他被莫无为突加干扰之时,残毒便逆行入了心脉,如今已经牢牢凝结在心脉之处。柳玉风已无法再通过运功的方法自行将其逼出。只是,他知道,即便是将此说与了柳茴,亦是无用,只会让他徒增担心,于是便隐去不说了。他知道二哥“医毒双绝”朱子七医术高超,到时寻得二哥,再让他帮自己医治看看吧。
夜幕降临,二人围坐在篝火旁边。此时,鱼已烤好,柳茴挑了那个大的递给了柳玉风。
柳玉风接过,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神怔怔地凝视着这升腾的篝火,火光中又浮现出莫无为的那张俏脸。
柳玉风愣了一下,低下头去,不再看那火光。他知道,身体的伤可以痊愈,但心伤却是难治。他这几日虽然有意抗拒,但是在青云山上的那些时日里,自己与莫无为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总是瞅准空隙便跳了出来,历历在目,尤其是那一个凄惨的夜晚,因为整个过程他都清醒得很,所以那夜的场景便不时地萦绕于脑海当中,让他无法从心头挥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何为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