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不好改变他人习惯。
第二天,钟景难得早起,但这是有原因的——他饿到差点开始啃被子!若不是他及时醒来,那可怜的被子怕是要被他啃掉一口。
饥饿的感觉钟景了解,但他从未觉得如此难耐——几乎是胃里火辣辣地发出冷酷指令:给我去找东西吃,再不吃我就要造反了。
钟景睁开眼,朝窗户那旁看了眼,天已经微微亮,透过帘幕传递着新一天的好时机。
谢郁裴还在睡。
钟景舔舔嘴唇,站起来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然后他打算开门是,发现门打不开,这锁他不知道怎么开。
“……”钟景没法,他饿的发慌,只好大着胆子去扰人清梦。
谢郁裴从未体会过深眠,但今夜他不仅体会到了,且一夜无梦。
吸血鬼几乎每晚都会做梦,这取决于他们极其活跃的脑神经,几乎让他们的大脑没有什么时刻可以用来休息。但谢郁裴被叫醒时,大脑里闷闷的,一片空白。
“怎么了?”谢郁裴深吸一口气,清新到让他一下就清醒过来,然后发现眼前看似高大实则这位壳子里是个小朋友的男人可怜巴巴地告诉他,“我饿,你告诉我外面那个门怎么开?”
说是可怜巴巴,其实言之还轻了,这人急得仿佛马上就能去啃地皮,眼睛都急得通红。
一般情况下,吸血鬼在没有失去理智时,眼睛的瞳色是深色,而不是现在亮的发紫的红色。
谢郁裴心里有数:“你多久没进食了?”
“昨天就没有吃东西。”钟景回想起来,“明明一点都不饿。”
谢郁裴颔首:“怪不得。”他起身,正巧看到钟景睡地乱七八糟的睡衣,扣子歪歪扭扭的,几乎要敞开到胸膛。
谢郁裴皱了一下眉:“衣服穿好。”
钟景:“……”
一大早上饿得要死,你跟我说把衣服穿好?
钟景急匆匆扣了两下扣子:“我真的好饿。”
谢郁裴拿起床前的手机,给达尔拨了个,让他送点到卧室。达尔有些奇怪,谢郁裴从不在清早进食,但既然他的情人这么说了,他也就照办。
说不定是已经完成了转化呢。达尔半带期望地如是想。
转化这事,其实就和人类社会交男女朋友性质一样,年龄大了总要有人惦记一下。
蝙蝠没有瞬移能力,从血库到这里需要五分钟,但小朋友似乎已经忍不住了,气息有暴走的迹象……
最后,谢郁裴思来想去,沉痛地贡献出自己的一条胳膊,感叹了下自己真是当代活雷锋,然后言简意赅一个字:“咬。”
小朋友一脸懵地看着他。
“你之前不是咬过一会吗?就像上次那样。”谢郁裴提醒他,顺带克制自己,没关系,这只是个人类小崽子……
“不……不,不是。”钟景有点慌了,“你让我咬自己?我下不去口,而且你不是不喝血的吗?”
“我可以忍,你可以吗?”谢郁裴不想解释。
“我当然可以。”钟景高声道,然后声音弱下去,“要等多久?我最多一小时。”
谢郁裴诧异地看了他一会,静静道:“再等几分钟。”
“我就是……习惯不了。”钟景实在饿,但又不想违背自己刚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回来不好看,就分心和谢郁裴闲扯,“你说我是个人类,也不能天天像你们一样毫无心理障碍地喝那啥啊……”
你等会喝的就是人造的那啥。谢郁裴心里诽谤,面上还是一派不动如山,像一个长辈似的,语气放温和一点点,给人营造一种他其实挺好说话的假想:“你说的对,所以我不强迫你。”
钟景点点头:“你小时候怎么过来的啊?天天喝果汁,受得了?”
“那是本能。就像你们天生知道自己要吃饭喝水一样。你们不能吃土吧?我们不能吃你们的东西,道理都一样。”
钟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此刻敲门声响起。钟景飞快地开门,幸好他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没有面露精光地扑过去,而是强忍着说:“给我就行了。”
达尔一头雾水地递过去,看着门“彭——”被关上,思忖大人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矜持了,看来是那个叫钟景的人类改变了他很多啊……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
谢郁裴看着钟景,扶额加黑线:“你能别那么……狼吞虎咽吗?”
“不行!”钟景咕嘟咕嘟几大口后,才悲愤地控诉,“不然你来体会一下这种仿佛一周没有吃饭的感受!”
钟景这么说,谢郁裴才发现,他也有点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郁裴:人类最丰盛的是什么餐?
达尔:博古通今,似乎是满汉全席。
谢郁裴:那就给我来一份满汉全席。
钟景:……那不是一份,是n多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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