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
成景廷轻轻地按他后脑勺,试图让刃唯的脸埋进自己胸前,说,你别看了。
元宵将至,市里温度逐渐有回温的迹象。
从城南到城北,街头处处张灯结彩,说是在市中心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庙会。
刃唯还是听白宣说的,越听越心痒,又碍于成景廷不能陪他,想想就算了。
市里的酒店联合商会在每年正月十四都会举行一场“年会”,说是同行相聚,其实就是让各家酒店高层互相见见,瞧瞧本年度又注入了什么新鲜血液,暗中比试罢了。
等年一过,新的季度开始,各方酒店又将展开阵阵激烈角逐。
“咱们市的酒店业都饱和了,去年又开始流行民宿,两三百一晚还干干净净,年轻人都乐意住,”刃唯边说边将手中文件乱翻一阵,朝小唐说,“你也算年轻人,有什么好建议吗?”
费尔曼酒店虽然一直屹立市内酒店业之巅,但也需要一些改变了。
“唯哥,我肯定住民宿啊,便宜。再说了,高档酒店我也住得少嘛……”小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喏,”刃唯递过去一张会员卡,“去城中心的瑞吉住一晚,写一百字小感受给我。”
小唐愣了,“啊?”这酒店一晚也一千五六呢。
“我想,我需要一些外行人的实话。”刃唯说完一眨眼,拍拍他肩膀,转身回了办公室。
翘上老板椅,刃唯正想感叹刃镇烽这凳子简直是人间“温柔乡”,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唯哥,”小唐在外面说,“严先生来拜访您。”
刃唯猛地站起身,内心高喊:严老先生?
小唐说:“严,严鸿声先生。”
哦,刃唯还是站着,放松不少,“请进。”
严鸿声是个根正苗红的二代,但不是白宣那种二世祖,留学回来对生意场上条条框框如鱼得水,短时间内就已经在业内混熟了面孔。
他和刃唯算不上熟,今日忽然拜访,倒是打了刃唯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我还没抹摩丝呢。
严鸿声进门一点头,拖了凳子坐好,扶了扶眼镜:“刃小少爷,今天我来是想请教一些问题,顺便来邀请您参加今年我名下酒店举办的业内年会。”
刃唯看一眼他拿的请柬,心想第一次遇到老总亲自送上门儿的,点点头,“嗯,放着吧。”
随后,刃唯调整一下心情,换上人畜无害的天然微笑:“叫我刃唯就好。”
刃唯的手摁在请柬上,特别想打开看,但他忍住了。
能不能带成景廷去?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个。
“是这样的,我名下酒店才开起来,就出现了大量的员工辞职现象。我对比了多家酒店员工工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严鸿声皱眉,好像显得特别困惑。
“钱少事多不讨好,别人放假我加班。”
“第二,酒店内部特别的……乱,”严鸿声说,“我管理不周。”
“那不是很正常么?”刃唯边说边咳嗽,“现在真心干这行的,都是热爱它的。再说了,酒店乱,问题不在于人,在于酒店的观念。”
我家酒店就是走历史厚重庄严有钱风,你那什么,模仿X酒店搞蹦迪,那客人能不在大堂打 ` 炮吗?
人家X酒店里边儿什么“人”,你那些又是什么客人,你知道吗?
“难做,”严鸿声摇摇头,重复一遍:“难做!”
“国内酒店以中低档为主,你才来,要一直做好很难。”刃唯说着,笑笑,“我家是占了历史感的便宜,不然光依靠我,还得有更大的风险。”
“哎,别妄自菲薄嘛。”
严鸿声也跟着笑,忽然,他靠近一些,问:“听说,你最近一直在X酒店住着?探风声?”
刃唯一听“X”,立刻紧绷起来,点点头,没说话。
严鸿声继续道:“你也知道,国内高端服务一直是个空缺,我这几年也一直在想组成一个我自己的团队。酒店的门脸是什么?前台和礼宾部。客人一进来就看这个。现在小姑娘都喜欢长得帅的,我还专门去找了几个接待,跟男模似的。”
要放在早些时候,刃唯早两眼放光,会说想要去看看了,但现在,除了成景廷他还看得进去谁?
刃唯“哦”一声,说:“我看X的门脸儿就特别好。”
“对!”严鸿声说得激动,一拍手,“我就这意思。”
“什么意思?”刃唯警惕起来。
“我知道你跟X酒店上边儿高管特别熟,叫成景廷。我想,拜托你搭个线,让他给我引荐一些合格且优秀的门脸儿,”严鸿声说得字字恳切,“定有重谢。”
听到这里,刃唯的目光沉下来,淡淡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这不是联系不上吗。”
“我为什么帮你?”刃唯也不多磨叽,开门见山了。
“这个旅行app,你知道的,”掏出手机,严鸿声点开国内最大的酒店机票预订网站,“我们市里酒店搜索排名第一的位置,我前段时间花钱买了。你要是答应我给成景廷搭个线,这个位置,让给费尔曼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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