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唯怎么觉得,那个声音像有人在吃什么?
想到这儿,刃唯再笨也觉得奇怪,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卫生间,不寒而栗。
“我靠!不会是因为我浪费粮食,大米变成大米精互相残杀了吧……”
“……”成景廷沉默,又冷漠吐槽:“它还没那个本事。”
好好儿的表白现场,又被异动折腾得没了氛围,刃唯焉儿了,瘫倒在床上晾肚皮,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大堂经理不用上夜班的吧,你能晚点回家么?”
成景廷佩服刃唯的乐观心态,摇摇头,“有夜班,我不回家。”
“我投诉你们公司啊,怎么大堂经理还给安排夜班的,你们夜班经理呢?哎,我怎么没见过其他经理?”刃唯说几句跳下床,也奇怪为什么好像自己来酒店起,就一直觉得这家酒店的员工并不多。
一楼大堂二楼宴会厅,加上三楼行政部以及楼上的餐厅、客房、游泳池,乃至楼顶露天奢华烧烤台,他都去过了,也一直觉得人少。三两住客,成群结队,个顶个的冷漠,一点都不像群居动物。
他正想这个问题时,成景廷忽然注意到房间落地窗的角落,出现了一块血手印。
那块血手印时浓时浅,像在敲击,并且发出了细微响声。
刃唯正背对着那扇落地窗,眉飞色舞地许愿:“要不然你今晚不走了吧?我们就聊聊天,真正地交个朋友怎么样?我上周看了网上一篇影评,说新出的一部鬼片还挺好看的,你不会害怕吧。”
他说完,好像看到落地窗上有什么东西,眯起眼想看,像安慰自己似的,又嘀咕:“害怕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唔。”
话音未落,成景廷的吻落到他的唇畔。
男人鼻息微热,嘴唇却是凉凉的,靠在离自己嘴角不足二三厘米的地方,停下了。
刃唯一下就愣住,大气不敢出。
他没有闭上眼,而是垂下眼去看成景廷高挺的鼻梁,鼻尖,再看到他瞧不清楚的嘴唇上。
在这一瞬间,刃唯甚至在想,像成景廷这样性感又不自知的男人,会不会有唇珠啊。
刃唯的注意力完全被成景廷吸走了。
成景廷不动,刃唯也不动,他们的呼吸交缠到一处,又轻轻地散在暗夜里。
刃唯看不到的是,成景廷的眼神凶恶而冰冷,正盯着落地窗上那块血手印,近乎目眦尽裂。
血手印又消失了。
成景廷见效果达成,正慢慢挪开脸要直起身子,不料被刃唯搂着脖子摁下头,在唇角狠狠亲了那么一口。
成景廷:“……”
他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刃唯看着他,双眼弯弯,抬起手臂用手背擦过唇角,故作轻松道:“撩完想跑,你讲不讲道理?”
成景廷这下算是知道了上了“贼”船走不了,眼神定定地瞧着刃唯殷红的唇,淡淡道:“要怎么讲道理?”
刃唯看他游刃有余的态度,心中暗骂不知道这人经历过多少这样的挑逗了,气得不行,左算算右想想,将枕头抱在怀里,纳闷道:“成景廷,你多大了?”
成景廷想了想,认真道:“我九二的。”
“你这么老成,这么有……”有手段!
刃唯吞了后三个字,继续假装生气,“哪儿像九零后。你说你二九年我都信。”他说着,揉揉手臂,“还是一八二九年。”
成景廷眉头一跳。
还真是。
第九章
关于“自己是不是人”这个问题,成景廷思考了很多年。
他确确实实没有死,容颜与年华似是长久地停在了刃唯死去的那年。他落地生根,在城市里“盘踞”一块土地,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不是在等这个人。
时间太久,“刃唯”在他脑海里的影像已经模糊了,他的心也逐渐冰封,甚至快忘了最开始徘徊不走的初衷。但那天,这一世的刃唯在酒店房间抱住自己,口口声声说着“我从来不哭”时,成景廷承认,他感觉自己心痛了。
那种由内而外,将整个麻木身心都腐蚀的疼痛。
当年刃唯身披旌旗从马上坠亡,成景廷未能见他最后一眼,尸身被俘,一代少年将士连全尸都没捞着。后来长安新雨,衣冠冢建了一处又一处,成景廷还是没能找到他。
再后来,成景廷去世,在轮回时得到的通知却是:你世事未尽,心愿未了,再等等看。
这一等,就是上百年。
长期久站与日光暴晒,使他难以维持“原状”,只得将酒店内的温度调低,更衣室就是他的休息场。
至于酒店为什么开,刃唯又为什么会被不明物威胁,成景廷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好像没有白等。
兴许是本能,刃唯对他的一见倾心就像命中注定一般,找他闹,找他笑,在他面前出糗会抓狂,也会悄悄地勾引,认真地剖白。
刃唯又聪明又笨。
他知道怎么做生意,知道怎么让成景廷对自己感兴趣,却不知道床头挂的镜子是为了辟邪,不知道那两三团米粒是酒店会打发陌生鬼魂吃的饭。
成景廷发现刃唯对“超自然”这些情况完全没有忌讳,进门不先敲门,进房间不先开衣柜就关门……当一处住所超过三天无人居住,就容易吸引“外来客人”,衣柜里更是容易藏匿歹徒或闲杂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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